楚云天见小雪团子发怵,不由得朗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小脸蛋。
“本殿倒还不知道,指挥使何时成了年年的干爹。”姜双月的声音幽幽传来。
姜年年也抱住娘亲的胳膊,点头如捣蒜,忙说:“年年也不知道哦。”
楚云天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竟憋出一声低笑,格外自然地开口说道:“那不然今日便由殿下做个见证,让年年认我这个干爹如何?莫不是殿下一人做不了主,还要闻肃那厮过来才行?”
他的眼神中隐隐藏着几分试探。
姜双月心头顿时浮出一丝怒意,她皮笑肉不笑道:“本殿确实做不了主,毕竟闻肃早已去世,本殿如何叫他出来?”
“那本使去找陛下做个见证,殿下觉着如何?”楚云天反唇相讥。
姜双月却只是轻轻颔首,将马车的帘子放下,把楚云天隔绝在外,声音淡淡地从马车中飘出。
“本殿拭目以待。”
旋即,她便紧紧捂住了姜年年的小耳朵。
只听得外面几声惨叫,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顺着马车的外壁钻进内里,熏得姜双月几欲作呕。
“本使已经将这群人都处置好了,殿下可启程了。”
楚云天的声音传进马车,姜双月便掀起帘子瞧了瞧。
只见彭会首的亲眷,与牙行那伙小奴都已身首异处,血液浸湿雪地,在荧荧月光的照射下,宛若一条条细细的小蛇。
“辛巳,驾车吧。”姜双月轻声说道,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这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人命在权欲面前确实低贱……姜双月不禁低头望向怀中的女儿,惨白的面容上缓缓扯出一道欣慰的笑意。
当年,她太过优柔寡断,才落到这般田地。
日后,为了年年,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一将功成万骨枯,往后死人的地方,还多得是呢……
姜年年并不知晓母亲在想什么,只是歪着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姜双月的胸膛,“年年好困哦”
“睡吧,娘亲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