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会到这边来。”江涣的声线又回归了一贯的温和,“夫人找我有事?”
苏羡把藏在身后的手帕搁在桌上,饱满的杏挤挤攘攘滚了出来,在桌面上四处横行。
“也没什么事。”
苏羡拈起其中一颗,指尖掐着杏皮顺缝轻轻一挑,黄澄澄的果肉就鼓了出来。
她举着半褪外衣的杏子递到江涣眼前:“就是来谢谢你送的杏。”
江涣盯着她莹白指尖上沾染的蜜液,缓缓将杏接了过来。指尖相触,他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凉,她却毫无觉察的收回手,用手帕揩过那一点晶莹的汁液。
“我是不是打搅了你办正事?”苏羡擦着手问。
江涣摇头:“只是交代云隐去催过所的进度。”
找的两个话题都只响了一声便沉底,苏羡手指绞着帕子,看江涣慢条斯理地吃完一整颗杏,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抱歉,我昨夜独自出去并不是在提防你,只是习惯了……”
江涣温柔地望着她:“我没有责怪夫人的意思。”
他看出了她的不安,声音比杏皮上那层细小的绒毛更加柔软:“我只是想让夫人知晓,我只会是你的助力,而不是阻挡你脚步的人。”
苏羡绞着帕子的手指一顿,鼻腔莫名泛起酸,歉意像是被他的包容滋养,在心底愈发茁壮招摇。
她迅速整理好情绪,扯出一个笑来:“那我可真的有事相求了。”
江涣眼中有细小的波澜亮起,唇边的弧度也似沾染了杏子的蜜意更甜。
苏羡抿唇绕过桌案,凑得离他更近了些:“我瞧见为准备这场虚假的祥瑞不知累死了多少人,实在觉得恶心,就想从中作梗破坏,让林鹤堂不能如意。不知夫君对此感不感兴趣?”
“夫人具体想怎么做?”他低头看她,声音不自觉放轻。
“我也不知,所以要请夫君帮忙。”苏羡指了指早上看过的那张机关图,“还要劳烦夫君仔细给我讲讲这些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江涣把图铺展到桌案正中,被碰到的杏子滴溜溜乱滚。
苏羡微微俯身去拨弄那几颗杏子,想把它们归拢到一处,然后捡起一颗最不听话的剥了皮,伸手递给江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