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冯紫英大人派人来跟我说,想请二爷去耍子,再三说不要拂了他的好意,有个妙人在等着你。”
宝玉连忙歪着头问:
“妙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
宝玉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就跟着冯家小厮一径到了冯紫英家门口,小厮先进,报与了冯紫英,出来迎接进去,只见薛蟠早已在那里久候了,还有许多唱曲儿的小厮并唱小旦的角儿,其中一人格外引人注目,才知道冯紫英所说的妙人就是蒋玉菡。
不一会酒水摆了上来,大家就行起酒令。
少刻,宝玉离席解手,蒋玉菡也跟了过来。
宝玉见他妩媚温柔,心中十分留恋,就向袖中取出扇子,将一个玉坠子解了下来,递给他道:
“微物不堪,略表今日之谊。”
蒋玉菡接了,也撩起衣衫,将系小衣儿的一条大红汗巾解了下来,递给宝玉:
“这汗巾子是贡物,那日北静王给我的,今日才戴上,如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二爷请把自己的解下来,给我系着。”
宝玉喜不自禁,连忙接了,将自己一条松花绿的汗巾接下来,递给蒋玉菡。
两人互赠汗巾后,又絮叨了一一些奇闻密事,才回到酒席上,又行一会酒令,至晚方归。
宝玉回到园中,宽衣吃茶,那袭人见扇子上的坠儿没了,便问道:
“你到哪儿去了?怎么把扇坠弄没了。”
宝玉不好细说,只是说骑马丢了。
袭人也不再追问,等到睡觉时,见他腰里系一条血点似的大红汗巾,便猜着了七八分,道:
“你已有了更好的汗巾,就把我的那条还给我吧。”
宝玉这才想起赠给蒋玉菡的那条汗巾本是袭人的,心里不由一阵后悔,只得赔笑道:
“这条给你吧。”
说着就解下汗巾,绕在袭人的腰上,袭人推脱不得,只好任他,等他睡觉时,又解了下来,放在一个空箱子里。
第二天,宝玉刚刚午休半个时辰,却听茗烟在窗外喊道:
“二爷快出来,薛大爷那边有好戏看。”
宝玉眉头一皱:
“薛蟠那边又有什么好戏看?”
“薛大爷发酒疯,正打香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