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一想也对,只好颓然地坐下,嘴里念念叨叨,突然冒出一句:
“袭人,你将来也会嫁人吗?”
袭人正在收拾,一听此话,陡然站住了,随即脸红了。
“你的脸怎么红了?我懂了,你要嫁人的,哪有女孩子不嫁人呢?”
宝玉说完,就走到外屋,在袭人的房间内找了一件东西揣在怀里,随即向外走去。
袭人正在里边为他整理被褥,却没有发现,也是司空见惯,根本不问他要到哪里去。
宝玉出了贾府后门就到了街上,只见一派热闹气象,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一边溜达一边往北静王府而去。
家人通报一声,北静王就迎了出来。
看茶就坐停当,北静王才开口道:
“那阵风把宝二爷给吹来了?”
宝玉先不回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汗巾递给北静王,正是在袭人房间内翻出来的东西:
“北静王,你可否还记得这个?”
北静王仔细一瞧,眉头一皱:
“这不是我送给蒋玉菡那条汗巾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宝玉嘿嘿一笑:
“你把它赠送给蒋玉菡,蒋玉菡又赠送给了我,我又赠送给了袭人,这不,现在又给我带来了。”
“原来如此,那袭人又是谁?”
“是我身边的一个大丫头,我今天正是为她而来。”
“怎讲?”
“王爷,你也知道,我们贾家已经中落,别的我管不了,只是这些丫头迟早都要打发,或是卖掉或是遣回家去,将来的日子保不证就会如意。而袭人在我身边多少年,我舍不得她受什么苦,所以,我想,我想···”
北静王摆摆手;
“你是想把她卖给我家,不是,不是卖是送给我家,对不对?”
宝玉倏地站起,深深一躬:
“正是此意。”
北静王示意他坐下:
“你就不怕她到我这儿来会委屈了她?”
“那是她天大的福分,怎么能说委屈。”
北静王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桌子: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