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从天机阁中出来时已经下午，他睁眼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些恍惚。

转头望去，天机阁那幅门上的横批竟然上书:有元人进。

而透过大门看进去，与他们方才进去时所见到的布景完全不同。

“走吧。”

凤卿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我……”

“你会记起来的，但不是现在。”

张麒麟看向她，眉心微微蹙起。

他感觉自己心中的一切迷惑以及多年来的负担，仿佛在从出了天机阁之后便突然烟消云散了。

可他的脑海中却没有一点刚才自凤卿走了之后的记忆。

他再睁眼时便已经出来了。

但是，他知道是不一样的。

“好。”

他跟着凤卿缓缓走向都尉府为他二人安排的住处，可此刻一进门他们便看见院中的树下竟背对着他们站一位广袖流衫的白衣男子。

“师姐。”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白衣如练，面容清绝，微微勾唇浅笑，静静地望着凤卿。

师姐？

张麒麟眸色一动，瞥了一眼身旁之人的脸色，便知应当是真的。

“见到我……你便如此不欢迎吗？”

那人的声音轻得仿佛快被风吹散一般。

即便这人的容貌与之前在街上所见不同，张麒麟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他便是街上所遇的那个人。

诸葛毅，字慕卿……

他眸色幽深的看着庭中之人。

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羽扇觉得讨厌，白袍讨厌，名字讨厌！看着他看她的目光更讨厌，他这个人，什么地方他都讨厌！

凤卿平淡的看着那仿佛才是此地主人一般的人，眸中空洞，似眼前如同没有这个人一般。

“诸葛前辈仙逝，汝当镇守好蓬莱，若蓬莱有失，汝万死难辞其咎。”

“师姐，这么多年你……便从未想过，我吗？”

诸葛毅面容苍白，清冷得仿佛玉碎一般，眼尾微红的看着她，似险些落下泪来。

“从未。”

听见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看着对面那人蓦地僵硬且目露心伤的身影。

张麒麟唇角微微一动，随后掩下眸中的神色，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