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很小,那夸张的嗓门儿响起来,整个小店的人都从门口探出头来凑热闹。
朱搏也不例外,反正待会儿也要去城里做记号,索性背着涂影下了楼,那个叫‘安乐’的小男孩听到这一声薄吼,似乎十分害怕,也先一步匆匆出门下楼了。
朱搏刚一下楼,就见到门口堵着一帮光头和尚,为首的一个老僧一身灰驳袈裟,一脸苦相,单手立掌在胸前,眉眼虚闭,口中正念着:
“阿弥陀佛!女施主,切莫动怒,我们不是恶人,而是悲觉寺的僧人。缘法自有因果,前日我师侄夜间来化缘,你家这位小友,施舍了三个玉米给我师侄,因此善举,结下此善缘。
你家这位叫‘安乐’的小友,慧根深明,颇具佛性,若是得明法开教,将来必成一带高僧,往后罗汉菩萨,佛陀正果,也并非不可能……”
胖女人叉着腰,指着安乐大吼道:
“安乐!你是不是粮食多了烧得慌啊!现在都会拿店里的玉米棒子施舍给别人了?
看给老娘店里惹来的这一身丧气!还有,你们这帮秃驴!跟狗皮膏药似的,沾着点好处就甩不掉赖着,蹬鼻子上脸,现在都来跟我抢人了?没门儿!
哼!他要是走了,成不成一代高僧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店里的活没人干了,哦!想让我和你们一样,喝他妈西北风啊!给我滚出去!”
“大胆!”一个威武僧人冲前一步,怒声喊到:
“你个泼妇,竟敢对我们玄骜师叔如此无礼!我家师叔乃是金丹期大能高僧,天下人见了莫不埋首捧月,敬礼朝拜!如今屈尊前来赐给你个缘法,多少人钻破脑袋都没这样的机会!你若再敢口出狂言,休怪……”
胖女人反口就呛了回去:“高什么僧啊!?他是高僧管老娘屁事啊!他是高僧能不能给老娘养老送终啊?!那三个玉米棒子还他妈是我施舍给你们的!吃了我的还敢来骂我?给老娘吐出来!”
“你!”威武僧人明显压不住火了,卷起袖子就准备冲上去。
此时玄骜法师依旧古井无波,单手向外一挡,将要冲出去的僧人拦住,回手立在胸前,颔首说到:
“贫僧代徒侄,向这位女施主赔礼了!悲觉寺远在千里之外,我等也并非无故前来贵店,而是听闻安春城有邪魔作祟,受正道召集,来安春城助百姓除魔的。
偶然见到小友,得此缘法,实乃天幸。方才女施主所言也确有道理,这位小友若入我佛门,随我等走后,女施主身边没了助力,晚年养老也无所保障。确实是我等心思疏漏了。
既然女施主之前有言在先,若是贫僧凑足五百两银钱,可否将这位小友割爱与贫僧,随我去了?”
胖女人听完眼珠子发亮,正要开口答应,突然神采一收,冷眉说到:“五百两只是劳工价,我这小侄子,可是他父母生前托付给我的,那可是我正儿八经的亲侄,就这么给你了,将来给他父母烧纸的时候,我可又得帮他多烧一点。这点亲情,不得值个三五百两的?这样吧!给我八百两!你把他带走我绝无二话!而且还天天烧香礼佛,帮他祈福!”
僧人里又有人看不下去了:“你个泼妇,怎么说变卦就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