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鬼那山丘般隆起的身躯在吞噬掉鬼面少女后剧烈抽搐着。

溃烂的皮肤下虬结的骨刺正随着呼吸节奏起伏。

当它张开血盆大口时,粘稠的脓液顺着獠牙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嘶嘶作响的焦痕。

那股腐臭并非单纯的气味,而是某种活物般黏腻的触须,钻进每个人的鼻腔深处,黏住喉咙与肺叶。

布满瘤状凸起的利齿间,暗紫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仿佛在咀嚼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如今这只牲鬼已经进化到了,超越我们以往对抗所有“恶鬼”的强度。

周身也愈发与那些恶鬼区分开来。

整个空间的空气在此时变得更加粘稠,我们脚下结界的纹路正在被无形之力吮吸扭曲。

那声震得耳膜渗血的咆哮终于炸响。

我看见神子小姐的羽织长袍下摆无风自动,连春政握刀的手背青筋都爆裂开来。

这声响像是古寺铜钟被敲裂,却又掺杂着婴儿啼哭与铁链摩擦的尖啸。

声波具象成无数透明触手,穿透结界抚上每个人的脊椎。

牲鬼胸前的众多眼球骤然睁开,瞳孔呈螺旋状收缩,在黑暗中亮起道道重叠的影子。

那些影子正透过结界的裂缝爬向我们。

每道影子里都浮现出被不同死法折磨的魂魄。

他们的惨叫与牲鬼的咆哮共振,迫切要将最后的光明撕扯成碎片。

翠绿结界的光带突然泛起浑浊的油彩质感。

那些交织的灵力因子像是被无形之手揉皱的锡箔。

当第一柄裹着脓血的骨刃撞上屏障时,我听见了金属疲劳的呻吟——并非灵力碰撞的清脆。

而是像生锈的锯子来回拉扯着活体组织般的钝痛。

牲鬼体内涌出的黑雾顺着骨刃攀附,将原本翠绿色的能量光晕腐蚀成一片惨白。

裂缝处渗出沥青状的黏液,滴落在地面上凝结成破碎的冰晶。

被腐肉滋养的骨刃已不再是单纯的武器。

它们虬结的骨质表面布满毛细血管般的血丝。

每次挥动看上去都像是在撕扯自己的血肉。

当第三波攻击袭来时,我看见其中一柄骨刃的尖端突然绽开五瓣花状裂口。

“它…好像在吸收…我的力量…”

神子小姐的声音微微发颤。

掌心治愈的绿色光辉也逐渐开始出现蛛网状裂痕。

那些光粒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透过结界的裂缝飘向那些骨刃的尖端。

随着第七次撞击,结界的中心浮起了一个诡异的漩涡。

当漩涡接触到最外层光膜时,整个防御系统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像老化的瓷器般,从某个拇指大小的缺口开始,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每当延伸到灵力节点时,就绽放出微型蘑菇云状的能量爆破。

我抱着小信略微后退,脚底踩碎了地面上凝结的焦黑冰晶。

我的呼吸仿佛也被那破碎的冰晶一起冻结在了喉咙里。

同时,结界上那道狰狞的裂缝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正在逐渐扩张。

地面上,融化的冰晶在裂缝旁凝结成黑色的焦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咔嚓——”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结界的某个角落终于承受不住这股侵蚀,彻底崩裂开来。

黑色的漩涡从裂缝中涌出,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灵力。

牲鬼低沉的咆哮声如同古钟被敲裂,伴随着婴儿啼哭与铁链摩擦的尖啸,震得人耳膜发疼。

每一次骨刃的挥动,都能听到灵力碰撞的钝响,仿佛是生锈的锯子在拉扯着活体组织。

那包裹着脓血的骨刃上,黑色雾气不断攀附,将原本翠绿色的能量光晕逐渐腐蚀殆尽,只剩下一片惨白的光晕在苟延残喘。

“不……不行了……”

神子小姐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掌心的光粒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透过结界的裂缝飘向那些骨刃的尖端。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却在半空中被黑雾瞬间吞噬。

“贤酱...我真的撑不住了…对不起…”

就在这时——

叮!

一声轻柔但无比清晰的铃声,突然穿透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那铃声如同寒冬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笼罩在我们心头的绝望。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无数铃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清泉洒落的雨交响曲,将整个林地战场笼罩了起来。

随后弓弦清脆的嗡鸣炸开金色流光。

那些流光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金色的轨迹。

每一道都带着刺眼的光辉和凌厉的灵气,如流星般直扑牲鬼而去。

它们撞击在牲鬼身上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色火焰,将包裹着脓血的骨刃瞬间灼烧出一个个透明的孔洞。

接着,持薙刀的巫女踏着同伴箭雨冲上前去,刀刃撕开腥风的刹那。

六尺长的刃身突然燃起白炽火焰。

这……这是破魔箭?!”

神子小姐猛地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神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震惊与困惑,

“好强的出手…”

还没等她开口,巫女们便踏着结界残骸的碎光疾奔而来,暗红裙裾在腥风中猎猎翻卷。

冲在最前方的薙刀使突然腾空跃起,刀柄末端的铜铃随着动作炸开刺目金芒。

“是神社的巫女小姐们...”

神子小姐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大家...怎么到这里来了...”

排头的巫女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弓,银色的箭羽直指牲鬼的眉心。

目光中透着一股冷漠而锐利的光芒,似乎对牲鬼的存在充满了不屑。

“孽障,你的肆虐到此为止了!!”

她低声喝道,

"左翼!"

排头的巫女厉喝未落,左侧三名太刀使已呈楔形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