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谈判,是羞辱!"随行的东正教大牧首突然用俄语咆哮,镶满宝石的十字架撞在破碎的圣母像基座上。巴特尔的身影鬼魅般闪过,众人只听见铁器入肉的闷响,再回头时那十字架已插在大牧首自己的胸膛。
米哈伊尔喉结滚动,盯着顺着橡木长椅流淌的鲜血:"沙皇的骑兵正在斯摩棱斯克集结,我们有二十万..."
"二十万具尸体。"郑沧浪突然将燧发枪拍在桌上,枪管温度融化积雪形成细流:"波兰翼骑兵的尸骸从但泽铺到华沙用了八万人,你们能铺到第聂伯河吗?"
谈判陷入僵局时,教堂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三千济州岛骑兵正在进行换防演练,包铁马蹄故意踏着《马赛曲》的节奏。李长风接过亲兵递来的战报,上面记录着三天前明军前锋已抵达维尔纽斯郊外。
"侯爵阁下可能不了解俄罗斯的冬天。"米哈伊尔忽然解开熊皮大氅,露出内衬的羊皮纸——这是1612年波兰占领莫斯科时冻死四万大军的伤亡记录。"从十月到次年四月,每一片雪花都是沙皇的士兵。"
李长风突然起身,马刀劈开桦树皮地图。刀锋精准划过基辅位置,将第聂伯河分成两段:"那本侯就在九月火烧莫斯科,让你们的冬将军喝灰烬取暖。"他身后的亲兵适时展开辽东舆图,上面标注着万历年间火烧赫图阿拉的战例。
风雪渐急,破碎的彩窗玻璃在众人脚下咯吱作响。米哈伊尔注意到明军士兵正在教堂外架设红夷大炮,炮口却对准了北方天空——这是测算弹道的威胁姿态。
"沙皇愿意开放阿尔汉格尔斯克港。"使臣最终吐出带着冰碴的妥协。
"不够。"李长风用刀尖挑起块冻结的血块放进酒杯,"本侯要的是波罗的海出海口,你们和瑞典人抢了二百年的那个。"
当米哈伊尔拂袖离去时,十二门礼炮突然轰鸣。这不是送行的礼节,而是实弹射击——炮弹落点精确排列在使团马车半里外,炸开的冻土形成俄文字母"降"的轮廓。
郑沧浪望着远去的雪橇车队,突然说道:"他们在诺夫哥罗德还有六个常备军团。"老帅的独眼映着雪地反光:"当年拔都汗打到那里用了三年。"
"我们不用。"李长风将结冰的酒泼在墓碑上,液体在石面刻画出波罗的海的海岸线:"让巴特尔带轻骑去烧了他们的粮仓,记住要留半袋黑麦——够他们吃到开春看见我军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