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李善长,在得知朱标为了抓住一个稚童,竟如此大费周章,不惜推翻往日的仁慈形象,只为震慑住逆党。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让人告诉侄儿李佑。
“不要等太子带着锦衣卫上门来拿人了,让胡氏自我了断吧,省得受罪。”
二弟李存义与胡惟庸是亲家。
当初这门亲事,还是他为了加强与胡党之间的信任,从中撮合的。
早就知道,胡惟庸的官运不长久,可没想到,竟只当了三个多月的左丞相,连二弟都先胡惟庸而去,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逼得他不得不重返朝堂,巩固地位。
“李家能用的子弟不多,佑儿与太子关系不错,不能因为胡氏害得佑儿失了前程。”
“可是老爷,万一胡氏不肯……”
“她的儿子才满周岁,给她寻个年龄相近的孩子,让她一并带走,好过陛下前来斩草除根。”
到底是李家的一条血脉,隐姓埋名了此一生,也好过成了朱家的刀下亡魂。
手下面对这样的吩咐,对于老爷擅长玩弄人心的手段,早已见怪不怪。
连忙按照吩咐,去府外寻找适龄的孩子顶替。
不到一个时辰。
刚刚失去父亲的李佑,又痛失了爱妻与儿子,悲痛欲绝之下想随全家人一起去了。
在李善长开导了一番后,又强撑起精神,利用亡妻之死,写了奏本表忠心。
夜,越来越深。
因逆党扰乱生活的京城百姓,渐渐安静睡下。
朝中的官员们,却没有一个人能睡着。
寅时三刻,启明星闪闪发亮。
朱标在将商家还有十族亲友清点完,面对着那些受牵连的人苦苦哀求,他冷着脸一言未发。
“太子!我们是无辜的!”
“我们和商暠那个王八蛋根本不熟,凭什么抓我们?”
凭什么?
朱标拿出锦衣卫搜寻来的田产地契,扔到人群之中。
“就凭你们以前能够依靠这层关系不劳而获,现在东窗事发,让你们加倍偿还,甚至赔上性命,你们才想起说和商暠没关系?迟了。”
抓完商暠十族的亲友,朱标又特意去空荡荡的胡府门口转了一圈,在挂着胡惟庸头颅的城门下,停马站了片刻。
朱标望着那颗早已没有了生息的脑袋,咬紧了后槽牙。
“真是便宜他了!”
当初得知胡惟庸与吕本父女联手,想谋夺荣姐和英儿的性命时,他就暗暗发誓。
有朝一日,一定要手刃胡惟庸。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