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日朝会只针对张汤一人。
可燕王方才那番话,彻底惹恼了庄青翟,让他临时起了杀心。
反正他暗中算计燕王已非一日,迟早要动手。
今日一并解决又有何妨!
“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
“老夫今日便教你什么是祸从口出!”
一想起那句“半刻钟不到”,庄青翟气得牙根发痒。
今夜回去,定要将那贱人沉塘泄愤!
还有上次被董仲舒当众羞辱的旧账。
董老匹夫名声太盛,门生遍布,他不敢轻动。
可那事的根源——燕王,他庄青翟可不怕!
若非燕王献上祥瑞,他怎会在众目睽睽下被董老匹夫奚落?
造纸术四处流传,他庄氏的竹简生意一落千丈。
燕王却借此赚得满盆盈钵!
再加上严惩私铸钱币的事,他家的矿山损失惨重。
这一切,全拜燕王所赐!
不弄死他,庄青翟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大人,这……怕是不妥吧?”
小主,
朱买臣闻言,有些犹豫。
“对付张汤,我们筹备已久,证据齐全,滴水不漏。”
“可对燕王出手,未免太仓促,是否该再做些准备?”
朱买臣并不关心为何要动燕王。
毕竟连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他都敢对付。
多加一个王爷又有何妨?
在大汉推恩令的压制下,诸侯王的地位早已不如三公显赫。
就在上月,济东王刘彭离才被废黜。
近些年,诸侯王被贬被杀的案例屡见不鲜。
朝中大臣对刘氏王爷,多半不怎么畏惧。
因此朱买臣只是建议,并未拒绝。
庄青翟冷哼一声,嘴角微扬。
“本官做事,向来稳扎稳打,既然要动燕王,怎会没有准备?”
“盯着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小子的把柄早握在我手里!”
“哼,那蠢货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朱买臣顿时醒悟,果然是那个阴险老辣的宰相。
他连忙奉承道:“大人果然高瞻远瞩,下官佩服至极!”
“燕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怎能与您这智计无双之人相比?”
“不知是何把柄,到时大人出手,下官也好为您呐喊助威!”
“哼!”
庄青翟轻蔑一笑。
“无需你插手,你只管对付张汤,燕王交给我即可。”
“那小子犯的可是大事,谁也救不了!”
“死路一条!”
殿外两人正密谋如何收拾刘旦。
殿内的刘旦却也没闲着。
既然察觉宰相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明显来者不善。
他怎能坐以待毙?
敢对本王动歪心思,那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刘旦昂首阔步走进大殿。
他要先找朋友联络一番。
此时朝会尚未开始,大臣们或窃窃私语,或闭目养神。
刘旦那位朋友正独自闭目。
毕竟没人愿与一位酷吏多言。
“张大人,本王有个消息,你想听吗?”
张汤缓缓睁眼。
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刘旦。
“与我有关?”
“对,密切相关。”
张汤眉头微皱,越发不解。
虽说上次两人握手结交为友。
可这些年,燕王从未与他有过深交。
之前几次暗示联手对付宰相,燕王都避而不谈。
似乎当初结交,真只是欣赏他的操守。
如今怎会主动找上门?
张汤起身,正色问道:“不知是何消息?”
刘旦微微一笑。
“也没什么,就是你命不久矣罢了。”
嗯?
张汤瞬间愣住!
刘旦将宰相陷害之事全盘托出。
还断言张汤必死无疑!
可张汤满脸狐疑,显然不信。
“燕王殿下这话说得太重了。”
“宰相要害我,或许真有其事,我也信可能发生。”
“但说我必死,未免夸张了些。”
张汤摇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