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一声大喝,庄青翟身子一颤。
有些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
上面那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还是别惹恼他。
朝堂博弈,是你进我退的游戏。
你进一步,我便退一步。
“陛下英明,燕王爱说梦话,臣也理解。”
刘彻气势一收,恢复平静。
“嗯,那就好。”
“宰相接着说吧。”
说吧,多说点。
你说得越多越好,若全是诬告?
哼。
那朕杀你都不用找理由!
老三穿胡服的事,他早知晓。
案头堆满了司马迁控诉燕王放荡的奏折!
五天一封!
也不知这郎官与老三有何深仇?
(司马迁:也没啥大仇,就是抢了我一本珍藏《春秋》,然后把我按地上揍了一顿。
嗯,没啥大仇。
司马迁蘸墨,继续写奏疏。
以后三天一封,练练字。)
这边。
庄青翟却暗喜不已。
陛下如此护燕王,显然极为看重他。
若能拖燕王下水。
自己性命便无忧!
他强抑笑意,阴恻恻盯着刘旦。
小主,
“燕王殿下,前头你都解释了,那府中胡式家具呢?”
“这可不是几句话能敷衍的。”
“你那些胡凳,精致程度远超匈奴贵人所用!”
“大汉无人能有。”
“也没人会坐!”
“你怎么说?”
说完,庄青翟紧盯着刘旦。
巧的是,刘旦也盯着他,神色诡异。
谁说大汉没人坐?
“咳咳!”
一直装死的霍去病装不下去了。
他知道刘旦的本事。
今日这点麻烦,燕王自能摆平。
故而之前未出声相助。
可现在火烧到他头上了!
霍去病起身,向刘彻与庄青翟各施一礼。
“宰相大人,这胡凳嘛。”
“咳,本将也用,府里这类家具不少。”
霍府与燕王府近在咫尺。
加上霍光常去燕王府串门,带回些家具。
这很合理吧?
群臣纷纷侧目。
今日朝会大戏连连。
他们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先是长史诬告御史大夫,再是宰相与御史大夫对撕。
接着宰相揭发燕王。
现在又冒出个骠骑将军自曝?
庄青翟震惊地看着霍去病,你是故意给燕王撑场子吧?
紧接着,又有人站出。
司马相如板着脸。
“宰相大人,燕王府的胡凳,老夫坐着很舒坦。”
“那些家具,老夫用得也顺手。”
“家中依样打造了一套。”
“你要不要派探子去老夫府上查查?”
“也给老夫定个罪!”
司马相如是个直性子文人。
他可不会给宰相留面子。
说了这么多,谁听不出他在燕王府安插了眼线!
如此下作手段。
呸!
小人罢了!
殿内看戏的群臣也想到这点,看向庄青翟的目光多了戒备与玩味。
如今霍去病与司马相如出面作证。
燕王用胡式家具也没什么可疑了。
虽他们仍觉不雅。
但这是私德问题,与朝堂无关。
如此看来。
宰相岂不是诬告?
嘿嘿。
上一个诬告的朱买臣,下场可不妙。
龙座上,沉默许久的刘彻笑了。
露出一口森白牙齿!
事已至此,该他登场了。
诬陷燕王通敌,还是他最疼的老三。
该定个什么死法呢?
五马分尸,还是炮烙伺候?
哎,真头疼!
庄青翟顿感四面受敌,处处危机。
前方的刘彻更是磨刀霍霍,露出杀机。
一时间。
他竟陷入死局?
不!
他还有底牌!
庄青翟心一横,是你们逼我的!
“陛下,臣绝未诬陷燕王!”
“臣握有燕王勾结匈奴的铁证,他多次派亲信北上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