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谁能担保明日陛下不会改立储君?!

想必这匈奴人的家人,此刻还在宰相府中!

刘旦背过脸,不再瞧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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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步移至李和身前,细心为他整饬遗容。

“此人乃本王仅有的两名亲信,与本王亲如骨肉。

奈何,这兄弟天生头脑简单,做事总爱莽撞行事。

本王便寻思,需脑子的差事他应付不来。

那让他跑跑腿,总该是手到擒来吧。

哪知会怎样?

嘿嘿!

跑着跑着,竟连命都丢了!”

刘旦一边嘀咕不休,一边为李和抚平衣襟。

他起身,踱步来到庄青翟身旁。

刘旦扬起血迹斑斑的手,在庄青翟的官服上胡乱擦拭。

“宰相大人,本王的兄弟被你生生割断了筋脉。

对了,你还剜了他的双眼,忘了提。

最终,他竟自戕而亡!

瞧瞧,这事整得多荒唐!”

燕王此刻语气淡然,仿若与故交闲话家常,轻松随意。

可他身上却隐隐透出一股森冷的杀意。

无人敢在此刻插话。

殿内寂静无声。

细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庄青翟喉咙滚动,艰难吞咽,硬着头皮欲开口争辩。

“嘿,宰相大人,先别急着张嘴。

你不外乎又要胡扯什么匈奴、王庭,或是信件的鬼话!

省省吧。

毫无用处!”

刘旦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凝视李和的尸身,低语道:

“宰相大人,你可曾听闻绣衣使者之名?

我这兄弟,早年就在那行当里混过!”

轰然一声!

庄青翟脑中炸响,头皮发炸,李和竟是绣衣使者!!

身为宰相,他焉能不知绣衣使者的赫赫威名!

这些人手持天子节杖与虎符,监察四方。

可代帝行事,杀伐果断!

先斩后奏,毫无顾忌!

绝对是皇帝的死忠心腹!

这样的人物,怎可能为皇子传递勾结密信!

即便真有,皇帝也不可能蒙在鼓里!

如此推断,他先前编织的谎言顿时漏洞百出!

燕王从未勾结匈奴。

反倒是他自己在构陷栽赃!

殿内几位熟知绣衣使者底细的大臣,已然洞悉真相,目光避开庄青翟。

他已无路可走!

刘旦盯着庄青翟那张失了血色的脸,轻轻点头。

“宰相大人明白就好,本王总算能少费些口舌。

散朝后早些出来啊。

本王在宫门前等着你,绝不失约!”

未央宫,南宫门外。

一口漆黑的棺木停在门前。

棺中却空荡荡,无人躺卧。

李和安安静静地躺在马车上,刘旦站在一侧。

神情无波无澜。

身旁还有王波、司马迁,以及燕王府的护卫随从。

王波眼眶通红,手掌死死握住腰间佩刀!

目光如钉,直刺宫门深处。

他与李和同入绣衣使者,又一同归顺燕王。

早已情同手足,亲密无间!

可如今,兄弟却生死相隔!

盯着门洞里那跌跌撞撞的身影。

王波眼中凶芒闪烁,缓缓抽出刀刃。

“收回去。”

“今日不宜见血。”

刘旦语气平静地抛出一句。

“是,王爷!”

王波毫不迟疑,收刀退至身后。

今日王爷如何说,他就如何杀!

无需刘旦多言,押送庄青翟的几人已朝这边靠近。

张汤紧抿双唇,恭敬道:

“燕王殿下,陛下已传旨,将庄青翟满门抄斩,他本人也将受极刑!

您意下如何……”

“谢过御史大人,宰相交由本王处理便可。”

“是是是,殿下只管带走此人。”

张汤挥挥手,带着其他人直奔宰相府邸。

去执行抄家灭门的大事了。

至于半途放人?

陛下都装聋作哑。

显然父子间心照不宣。

他一个臣子哪敢多嘴!

此时的庄青翟早已失了早朝时的威风八面。

头发散乱如草,双目空洞无光。

刘旦懒得多看他一眼,轻轻挥手。

身后护卫押着他,一行人朝城外行去。

城西,一处风水绝佳之地。

庄青翟凝视那早已挖好的墓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想我庄青翟一生显赫,学问满腹,身居三公之首,位极人臣。

我庄氏世代承袭武强侯,尊贵无双。

谁料到死前一刻。

竟要葬身于一个无名鼠辈的墓地旁。”

庄青翟冷笑出声,瞥向李和尸体的眼神满是轻蔑。

他自视出身高门贵族。

天生就凌驾众人之上!

而李和算什么东西?

除了顶着个绣衣使者,天子鹰犬的名头。

他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不过是个卑贱的草民罢了!

“燕王,来吧!”

“给老夫一个痛快了断!”

“别让老夫瞧着碍眼!”

庄青翟整了整衣衫,目光无畏,满脸慷慨赴死之色!

“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憾!”

刘旦微微颔首,淡然道:

“满足他的愿望。”

“是,王爷!”

王波狞笑着迈上前,一把揪住庄青翟的衣领,将他倒提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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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塞进棺底深处!

“你做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