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大的事情,关系到大哥的生命安危,当然少不了他的兄弟铫期。
戌时三刻,城门口的守卫举着火把凑近打量,他抬手递上伪造的通关文牒,沙哑着嗓子道:“颍川来的布商,给李大人府上送货。”
洛阳城的奢靡沉浸在灯红酒绿之中。
朱门酒肉的香气混着污水腐臭扑面而来,醉汉的叫嚷声、歌姬的琵琶声与更夫的梆子声交织成诡异的乐章。
冯异铫期刻意绕开朱鲔的府邸,在李轶宅邸后巷勒马。
墙头上的夜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他手按剑柄,警惕地扫视四周。
“来者何人?”墙内传来喝问。
冯异摸出半块刻着“轶”字的虎符,低声道:“故人相邀,有要事相商。”
片刻后,角门吱呀开启,一名家仆将他们引入曲折回廊。
沿途灯笼昏黄,光影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兽形,冯异数着脚下的青石板,默默记下逃生路线。
绕过三重影壁,忽听得丝竹之声骤歇。
冯异抬眼望去,只见李轶斜倚在鎏金榻上,腕间翡翠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幽光,七八名歌姬正围坐在他身旁剥着葡萄。
“冯将军好大的胆子。”
李轶抬手示意歌姬退下,玉杯中的美酒泛起涟漪,“如今朱大司马全城搜捕汉军细作,你这是送上门来?”
冯异并未落座,而是径直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假山上的流水道:“李大人可知,长安已被赤眉军围得水泄不通?更始皇帝的玉玺,怕是保不住了。”
话音未落,一柄寒光凛凛的箭簇擦着李轶的耳畔钉入木柱,木屑飞溅。
“冯异!”
李轶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落案上的酒樽,
“我贵为王爷,你却要我背叛皇上?”
冯异反手拔出又一根箭簇,在掌心转了个花,箭刃映出他冷峻的面容:“歃血的铜盘,也盛过更始皇帝御赐的鸩酒。李大人还记得邯郸,你与假天子王郎私通之事?”
李轶猛地身体一震。
庭院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冯异瞳孔骤缩,闪电般拽过李轶挡在身前,三支淬毒箭擦着李轶的发髻钉入屏风。“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说话。”
冯异冷笑一声,将箭簇抵在李轶咽喉。
李轶面色煞白,额间冷汗涔涔:“你...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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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异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
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朱鲔与赤眉军使者的往来密信:“三日前,朱鲔派亲信带着传国玉玺,准备与赤眉军议和。事成之后,他要做关中王,而你……”
冯异故意停顿,将帛书凑近烛火,“不过是弃子罢了。”
正当此时,院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冯异纵身跳上房梁躲藏起来
十余名黑衣杀手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