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商泊禹对他私生子的身份是卑微的,也怕被人议论。
他好面子。
所以之前那么多年,她爱他,总会给足他各种面子,也从来不会拿家世去比较,总是细心体贴地去照顾他的感受。
就是怕他受挫,受伤。
秋意就曾说过,说她明明在这段感情里占据高位,干嘛总是要矮商泊禹一截。
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矮他一截,她觉得他们两个是平等的,是相互尊重的。
他爱护她,她体贴他。
没必要去争那所谓的主导权。
这些回忆,就像幻灯片一样,也像烟花一样,在她脑海里依次绽开。
她刚蹙了下眉,耳边蓦地响起商泊禹那道阴鸷的声音,“你不信我?”
孟笙从记忆深处抽离出来,没说信不信,只道,“我只是觉得很意外,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
“你很了解裴绥吗?”
孟笙微顿。
谈不上了解,对他所知的那部分,其实都很片面,甚至连京市第一豪门裴家她都没刻意去了解过。
她平静地说,“不了解。只不过是觉得,他制造舆论败坏我名声,对他没什么好处?我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
“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他相貌堂堂,谁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
商泊禹冷嘲道,“一个三岁就能害死自己双胞胎姐姐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害死双胞胎姐姐?
孟笙瞳孔骤然收缩。
那上回去城西见到的裴欢是……
她和裴绥不是双胞胎姐弟吗?
虽然身处京市这个豪门圈里,但她好像与这些世家永远隔了一层屏障。
是她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也不愿意跨过去的屏障。
用圈里有些人的话来说,学艺术的,都不太好相处,高风亮节的,和他们这种凡夫俗子不一样。
裴家的事情,她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所以现在特别意外。
许是这会心情有些躁郁,要被嫉妒的怒火冲破胸膛的缘故,商泊禹莫名从她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恐惧。
他要挑拨孟笙和裴绥的关系,他要孟笙主动离裴绥远一点。
让他成为孟笙唯一的依靠。
唯一的依靠……
他回想起前段时间孟笙流产住院时,对他的依赖。
那一定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