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陈从进在心中估算,城中李茂勋留下的两千骑,已经不会再对自己构成威胁,现在李茂勋死了,他的心腹应该也快死光了,陈从进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不过,这并不能说,他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一旦幽州局势平稳下来,作为此番大乱的“罪魁祸首”,若是陈从进依然是一个小小的副将,那就有可能被新任节度使当成替罪羊。
毕竟,陈从进扪心自问,便是他当了节度使,对这种敢杀节度使的顶级刺头,他的心中,一定会十分的戒备。
其实陈从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无论是局势所迫,亦或是他自己心中的野望,在幽州镇,陈从进已经不可能再得到任何一个节度使的信重。
至于把张公素再迎回来,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一方面,张公素兵败逃往长安,一个失去军心,军望的节度使,位置怎么可能坐的稳,另一方面,张公素已经逃离,等派人去追,且不提张公素愿不愿意回返,就眼下幽州城的局势,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况且,张公素败于李茂勋,而李茂勋又死在陈从进之手,在这些脑子缺根筋的武夫看来,这么一对比,张公素还不如刚刚从军五年的陈大郎。
所以,到了陈从进今天这个地步,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全力拉拢溃军,无论是雄平都,还是经略军,只要把虎皮先撑起来,让朱有容等人投鼠忌器,届时,陈从进再想法子谋求外放,最好是一州刺史,兼任军兵马使,也省的在幽州城碍眼。
回返军营后,陈从进亲手解下李茂勋的头颅,随后令王猛,将头颅悬于营门的旗杆处。
此时在军营中的军士,不止有跟随陈从进回返的溃兵,还有其余的溃兵,雄平都,经略军,甚至平州军,本来这些溃兵都在等着新任节帅发赏,重新编制,结果,冷不丁的传来重磅消息,新任大帅,又死了。
诸多溃兵围聚一起,众人皆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陈从进,有惊叹,有畏惧,有佩服,有羡慕,甚至有恼怒,有嫉妒,但这么多人,没有任何一人,会对陈从进有所轻视。
能以区区一百人,杀进幽州城,并在数以千计的精锐重重保护之下,杀了节度使,还把头割下来,而且更离谱的是,这些人居然还能活着逃出来,死在城中的,竟只有二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