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破例走下龙辇,亲手为她披上自己的大氅。明黄色的龙纹沾上雨水和妇人的泪水,变得黯淡。
"陛下仁德!"百姓们高呼万岁,声浪如潮。没有人看见天子袖中攥紧的掌心已渗出血丝,顺着雨水滴落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
太极殿上,李世民率玄甲军呈上三十颗突厥首级——这是尉迟敬德在突厥撤退途中突袭的战果。首级悬挂在城楼时,李瑾瑜突然宣布开科取士,特别加试"边策"与"骑射"科目。
"要让天下英雄入朕彀中。"宴会上,李瑾瑜向房玄龄举杯。酒液晃动,倒映出殿角阴影里一个瘦削身影——那是刚被秘密召见的马周,一个精通突厥语的寒门士子,此刻正专注地记录着宴会上突厥使臣的每一句话。
夜深人静时,重伤未愈的崔元忠被急召入宫。踏入寝殿的刹那,他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整个地面铺着一幅巨大的西域地图,李瑾瑜赤足站在高昌国的位置上,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爱卿可知汉武帝派张骞凿空西域时,带了多少黄金?"天子声音平静,却让崔元忠背后生寒。
"陛下要西进?"崔元忠试探道。
"不,是让突厥无路可西逃。"烛光下,李瑾瑜的手指划过天山南北,"三年之内,朕要在这里设置安西都护府。"
更漏滴到三更,一队黑衣骑士从芳林门悄然离开。他们马鞍下藏着给李靖的密旨,其中详细描述了在朔方建立"陌刀营"的计划。而此刻的突厥王庭,赵德言正将《兰亭集序》摹本献给突利可汗,卷轴夹层里藏着杜如晦的亲笔信,字里行间皆是离间之计。
秋雨渐沥,太极殿前的铜雀在风中转了方向。渭水河畔,那块染血的盟约石碑静静矗立,雨水冲刷着血迹,却洗不去刻在青铜鼎上的屈辱。长安城内外,无数暗流涌动,预示着来自北方的风暴,终将改变这片大地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