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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他早就想到范家这些盘踞在山西的晋商巨蠹,必然会与关外的建奴有所勾结,行那通敌卖国、助纣为虐的龌龊之举, 对此他已然有了相当的心理准备,这也是他为何要秘密亲临、行此雷霆一击的根本原因。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范家,以及被其牵连出来的所谓“八大家”,竟敢如此丧心病狂,卖国卖到了这般毫无底线、无以复加的地步! 粮草、铁器、盐巴、战马、军情……几乎无所不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走私牟利了,这简直是将大明的半壁江山、无数将士的性命,都打包送到了建奴的屠刀之下!

饶是他早已对这伙国贼的无耻程度有了极高的预估,此刻看到这铁证如山的详细记录,依旧感到一阵阵心惊不已,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与寒意自胸膛直冲头顶!

而当他的目光扫到卷宗后半部分,那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牵扯其中、遍布九边与朝堂内外的各级文武官员的名单之时,更是惊得他心惊肉跳,遍体生寒! 这张由金钱和私欲编织起来的、深入骨髓的叛国之网,其牵连之广,其腐蚀之深,已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许久过后,朱由检才缓缓将手中那份记录着累累罪恶、足以让千万人头落地的奏章“啪”地一声合上。 动作不重,却让下方跪伏的刘宗敏心头猛地一跳,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抬起眼,悄悄觑了一眼御座上的年轻天子,只见朱由检脸上竟看不到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带着几分冰冷与残忍意味的浅笑。 那笑容,让刘宗敏这样的酷吏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朱由检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威严,直接下令道: “刘宗敏,这份名单,以及范家一案牵扯出来的所有线索,你都清楚了?”

“回禀陛下,臣...臣已尽数了然于胸,所有涉案人员、罪证,皆已记录在案,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刘宗敏依旧不敢抬头,声音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嗜血。

“好。”朱由检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名单上所列所有涉案官员,无论京中还是地方, 按照罪责轻重,你即刻带领东厂番役与锦衣卫校尉,给朕一体擒拿归案,不得有误!不得走脱一人!”

他话锋微微一转,带着一丝莫测高深:“不过,朕也特意嘱托你一句: 凡在此次蓟州大战中确实立有卓越战功、或在后续剿抚流寇、安靖地方中能真心实意为国效力者,若其与范家勾结不深、罪行不至元恶首犯,可酌情……可以暂时不必一撸到底,记录在案,朕要观其后效。 朕要的是能吏,是忠臣,而不仅仅是嗜血的屠刀。”

刘宗敏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皇帝这“区别对待、分化拉拢”的帝王心术,当下重重叩首道:“奴才遵旨!奴才定会仔细甄别,不枉不纵,必不负陛下所托!”

朱由检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如同腊月寒风:“至于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这八大家,以及所有与他们深度勾结、数代以来走私通虏、吸食我大明骨血的晋商核心成员,” 他顿了顿,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那最严酷无情的四个字,“——其家族,一律,诛九族!!”

“遵命!”刘宗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但更多的却是建功立业的狂热!

“同时,” 朱由检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着你东厂与锦衣卫,协同户部、兵部,务必将这些叛国巨寇数十代、数百年来积累的全部不义之财,无论是金银、珠宝、田产、商铺、古玩、货物,给朕一文不漏地尽数抄没,充入内帑!朕要用他们刮地三尺得来的钱粮,来养我大明征战的雄兵,来赈济我大明受苦的百姓!刘宗敏,这差事干系重大,你若办得干净利落,让朕满意,朕必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