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关羽按住他肩头,“令支地势低洼,今冬少雪,河道冰层必薄。翼德可还记得广宗之战的火攻之计?”
青龙刀鞘突然挑起沙盘上的陶俑,将其掷入象征滦河的凹槽:“某愿率死士凿冰引流,水淹胡骑!”
刘备独留柳珩于偏帐,手中油灯照着一卷斑驳竹简
“四弟可知,张举军中亦有不少黄巾旧部?他张举能在肥如城聚集十万众,自然少不了这些人。”他指尖抚过“苍天已死”四字,“听说,这些人在肥如城外筑了座‘黄天坛’,每日以童男童女祭旗。”
柳珩的枪尖忽地刺入地面:“大哥想救那些孩子?”
“想救天下。”刘备抬眼,眸中映着跳动的灯焰,“但眼下,需先救能救之人。明日你率轻骑佯攻白狼山,我带乡勇混入祭品队伍......此计凶险,故而未告知云长他们。”
燎原枪缓缓提起,枪尖勾住灯影:“自结义起,吾等便立下同生共死之言,此去何惜?但,此计应当告知云长等,且不说未有军令擅自动兵是重罪,大哥实不该让他们担心。”
帐外风声骤紧,远处乌桓人的狼嚎与更夫的梆子声交织成网,笼罩着这个比雪还冷的夜。
“……也是。”
寅时,公孙瓒军帐
牛油炬的焰心跳动,将帐内众人的影子投在舆图上。公孙瓒的指尖敲击案几,骨箭仍钉在“肥如”二字,箭尾的乌桓狼头符在火光中狰狞如活物。
刘备解下佩剑置于案前,剑鞘上涿郡郡守的铜印已被磨得发亮:“将军,此计虽险,却能一箭三雕——焚粮断其根基,救童男童女收拢民心,离间胡汉乱其军心。”
柳珩的燎原枪尖挑起沙盘上的白狼山模型:“佯攻需大张旗鼓。末将请率五百轻骑,多携旌旗号角,绕山北扬尘擂鼓,引张举主力出城。”
“那混入祭品队伍之事......”公孙瓒扫过刘备,“玄德当真要亲往?”
“乡勇中多有渔阳子弟,其亲眷被掳为祭品者不下百人。”刘备从怀中掏出一卷名册,血指印密密麻麻,“此非刘某一人之愿,乃万千父母泣血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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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忽起铁甲铿锵声,关羽掀帘而入,青龙刀鞘震落帐顶积雪:“如此大事,兄长竟欲独担?”丹凤眼扫过柳珩,“四弟也糊涂!”
张飞紧随其后,蛇矛挑着半只烤羊腿:“大哥忒不仗义!救人放火这等痛快事,怎不叫上俺?”
公孙瓒猛然拍案,骨箭应声而落:“好!便依此计——但柳校尉的轻骑需添至八百,本将再拨三百白马义从助阵。至于玄德......”他独眼微眯,“你带乡勇混入祭品,需有人接应——关云长!”
“末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