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处直把食人的流民拉起来问到:“你叫什么名字?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那食人流民看到刘处直穿着鸳鸯战袄就知道是当兵的,立马磕头求饶说道:“军爷饶命,小的叫吴二狗,那里敢做这等伤天害人之事?
从安塞到保安这一路上,到处都有人丢弃婴孩,运气好捡着活的,运气不好已经死了。我们是安塞吴家坪的人,今年一年旱的实在不行了,老爷们也不肯减免税赋,家里收上来的粮食连种子粮都交上去了还是不够。里长和整个甲都跑了。刚才军爷杀得三个人都是我同族的,我们也是沿着河水走的,来到了这个庄子,跟军爷们进来时一个样,也没有人了。
我们实在饿的走不动,就在这个祠堂住下了。我们也不想吃人的,但实在是饿啊!这些大人都是路上饿倒的流民,小孩都是我们捡来的,我们可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人啊!求各位军爷饶命。”
听完这些话,刘处直沉默了。看这吴二狗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他还是没办法理解这帮吃人肉的家伙。看着还在磕头的吴二狗,示意小虎动手。小虎得到指示后,提着吴二狗的头发,一刀就把脖子割破了。
吴二狗倒在地上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了。刘处直叹了口气讲到:“这年景吃不饱的人太多了,官府除了加税还是加税。放这个人走,他还是得吃死人,不如让他重新投胎吧,投个好地方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说完拉着老赵说道:“叔,晚上我们还要在这里住,我们几个受点累挖个坑把他们埋了吧,也算是积点德,不让他们再被其它流民吃了。”老赵听后也同意了。
几个人就这样开始挖坑,挖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弄出来一个大坑,把这些残肢包括刚才吃人的流民全都扔坑里埋了。接着又回到祠堂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打好铺盖卷准备休息了。刘处直留着守上半夜,下半夜再换他们兄弟俩,这也是防止晚上有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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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虽然下半夜才睡,刘处直也醒得很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死过不少人的影响。本来想找点水洗把脸,可井里都干涸了,只好一起出了村往河边走。郭家沟离保安县城已经不远了,大概还100里地。
刘处直一行人洗完脸后,推着板车继续在破烂的官道上赶路。得申时走到县城,不然宵禁了又得在城外待一天。官道上和昨天仍然没差,还是许许多多的流民聚在一起往南边走。
走了两个时辰后,路上有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在那里哀求着大家救救这个孩子,已经饿晕了,只要一点干净的水和饼子就好。但这路上的人那个有余粮啊?除非是官老爷们的马车轿子,但官老爷们来了,护送的家丁肯定得把这些流民驱赶了。这个妇女看着好像求了很久了,哭的嗓子都哑了。倒是有一些想用自家孩子交换这个妇女怀里的孩子,都被她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