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粮持续了整整三天。不仅附近的村民来了,连百里外听说消息的人也拖家带口地赶来。克营白天放粮,晚上还安排人睡在粮食边上,生怕出什么差错。
第二天傍晚,陆雄正在核对账目,一个穿着破旧儒衫的中年男子来到放粮台前,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伸手接粮。
"粮食不够吗?那再给你多来一斗。"
那人摇摇头:"在下张明远,本县生员。不是来领粮的,是来投军的。"
陆雄闻言抬起头,打量着这个读书人。张明远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瘦还有些憔悴。
"这个我做不了主。小兄弟,带着他去见掌盘子吧。"
"为何投义军?"不怪刘处直这么问,他队伍里从来没有读书人来投,哪怕李中举也只是读了书,但从来没去考过。万一是奸细,会出大问题的。
张明远苦笑一声:"朝廷腐败,民不聊生。我苦读诗书三十年,却连个举人都考不上。"
"先生勿怪我态度不好,实在是不敢相信。"刘处直说道,"还请先生在帐内歇息些日子,我们要去查查。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我们营的事吧?"
"我们会公审士绅的,民怨沸腾的我们一般会砍头抄家,杀人家全家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从来没想到现在会有读书人来投。"
"还望谅解,我宁肯暂时没有读书人辅助,也得保证营里安全。"
张明远听后认为刘处直瞧不起他,愤然一甩衣袖就走了。刘处直见后也只能无奈地放他走了,毕竟这种好事对于现在的克营来讲,实在是天上掉馅饼。
第三天晌午。
"掌盘子,"李秀才走过来汇报,"统计出来了。我们共发放粮食两万二千石,自己留下的粮食够我们两月用度。"
刘处直点点头:"粮食给的值,反正咱们也吃不完带不走。能因为这粮食活下来的百姓会感谢我们的。假使咱们以后战败来镇原招兵,也会有人念我们的好。"
"对了,咱们明天就换个地方扎营,还是在镇原。这停留几天了,我怕固原镇察觉了,到时候就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