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孤山堡城墙上的旌旗在风中飘扬。他没想到这会是最后一次看见它。
队伍在晨雾中出发骑兵在前,步兵随后,辎重居中李钊骑马行在中军,不时有探马回报前方情况午时休息,他注意到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见他走近便立即噤声。
"张千总呢?"李钊问。
"在那边溪水旁。"亲兵指向远处。
李钊走去时,听见几个当兵的小声说道:"横贼那边承诺,归顺者立即发三月饷银我们这官军当的实在没劲弟兄们家里也难不如投贼去。"
"谁在那里!"一名军士发现了李钊。
张承宗转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平静:"将军。"
李钊的目光扫过这群人——都是张承宗的亲信。"在商议什么?"
只是讨论战术明日不是要去打横贼吗张承宗勉强笑道。
李钊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但回到中军后,他立即密令亲兵队长加强夜间警戒。
夜幕降临,队伍在清水营二十里外扎营。这里长满了荒草,李钊安排双倍岗哨自己则和衣而卧佩剑放在手边。
半夜,他被喊杀声惊醒冲出帐外,只见营地四处火起人影绰绰一支箭擦着他耳边飞过。
"兵变了!张承宗反了!"亲兵队长满脸是血地奔来,"将军快走!"
李钊拔剑在手:"集结没有兵变的人,镇压叛乱!"
但局势已失控。叛军高喊着"要活命!要饷银!",如潮水般涌来,李钊且战且退被逼到一处断墙边,火光中他看见张承宗站在叛军前列。
"张承宗!朝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李钊厉喝。
"朝廷?"张承宗冷笑,"我兄长在辽东战死,抚恤银至今未发!我妻儿在家只能吃糠咽菜。"
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李钊胸膛他踉跄一下,仍挺剑而立:"你们这是造反!"
"我们只想活命!"一个军士喊道。李钊认出他是自己曾从军棍下救过的一个人。去年他逃出边堡想回家被人抓了回来,判了一百军棍,在李钊干预下只打了十棍保住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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