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刘备哪来的这么多钱粮养他麾下这么多的军队与流民。”
“你也看到了,他刘备竟然还给最底层的士兵发月钱,虽然每个人只有几文,可他们的伙食听说一日三餐,经常还有荤腥。”
“别说他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破落户出身,就是袁杨这等四世三公的家族,也弄不出这种大场面,经不起这种消耗。”
“钱粮从何而来呢,据我猜测,这厮应该是连借带抢,这大半年来全靠从各地士族举债,才勉强维持着现有局面没有崩溃。”
“现在的刘备就像是压上了一切的赌徒,他万分迫切的想与董卓赌一把,射出他手上这支被拉到极限的弓箭。”
“如果射不出去,他手上这张宝弓就会因为用力过猛而被拉断,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看到黄琬还在低头思索,钟繇继续说道,“这也不难理解,刘备走了多少路,就有多少债主,冀、兖、青、徐等各个地方的大小士族,他们才是刘备背后真正的金主,而非那什么苏双与张士平。”
“四两拨千斤,就是靠着聚众人之力,才让刘备能够驰骋纵横,成为人人都恐惧的存在。”
“千金买马骨,刘备通过两人的故事,给所有北境的大小士族都画了一张很大的,暂时吃不到嘴里的饼。”
“你说刘备不事生产,谯县之外的那么多军队与流民人吃马嚼的空耗下去,他能拿出足够多的钱,去平那些债主的账么。”
黄琬嘴巴微张,愣了半晌,这才开口道,“原来如此,刘备用一只无形的手,将那些人都拖到了他的船上。”
“如今这艘船上站得人太多,已经超过了它原本能承载的重量。在沉没之前,刘备迫切地想换一艘更大的船,再将他这套方法继续玩下去,用新钱填旧账。”
“而这换船之法,就在于这场仗。所以他才做的这么绝,一点情面都不给董卓留,就是要让其退无可退,非打不可。”
钟繇看着天上的云朵长叹,“是啊,洛阳的聪明人更多,我们能看清的,他们未必就看不清。”
“可能看清又如何,已经站在山顶的董卓,又岂会咽下这口恶气。”
“我等只能眼睁睁看着董卓这个蠢货,一步步踩入刘备为他设好的陷阱。只能看着他人拨弄风云,让天地变色。”
“看吧,董卓这一败,人心定然会浮动,天下不久之后必会大乱。”
“太晚了,人力有时穷,我等真是回天乏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