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蚀骨之影与往昔回响

沉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废墟间格外清晰,混合着血液滴落在锈蚀金属上的轻响,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那是影爪兽留下的体液,带着一股辐射尘埃特有的 metallic 辛辣和有机物腐败的甜腻,令人作呕。

“铁臂,怎么样?”老金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他半跪在地上,快速检查着壮汉肩胛处那三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紫黑色,显然对方的利爪带有某种毒素或强辐射。

“死不了…”铁臂咬紧牙关,额头上冷汗涔涔,肌肉因剧痛而微微痉挛,“妈的,这帮畜生…爪子真毒,像有无数根针在往里扎。”他从牙缝里吸着气,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杨萤立刻从她的多功能工具腰包里取出便携式净化喷雾和生物凝胶绷带。“按住他,”她对老金说,然后熟练地清理伤口,喷上能中和常见生物毒素和抑制辐射粒子活性的纳米喷雾。凝胶绷带覆盖上去时,铁臂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但伤口的出血明显减缓,黑紫色也开始消退。

“暂时控制了,但需要进一步的医疗。我们的解毒剂不一定完全对症。”杨萤语气冷静,但眉头紧锁,透露出情况的严峻。她抬头,目光扫过周围狼藉的战斗痕迹和更远处那片令人不安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暗区域。“它们撤退了,但不代表不会再来。这种生物…有智慧,懂得协同伏击,甚至…像是在驱赶我们。”

黄凌靠在一根扭曲的钢梁旁,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下,与其说是他主动感知,不如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致命危险的痉挛性反应。那一瞬间,脑海中并非清晰的图像,而是一种冰冷的、粘稠的“预感”,仿佛一块无形的寒冰擦着他的神经末梢掠过,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了杨萤。此刻,那股寒意仍未完全消退,在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像是过度使用了某种沉睡的肌肉。

“它们不是靠眼睛…或者说,不完全是。”黄凌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他努力回想着那瞬间的感觉,“更像是对能量流动的感知…我们的体温,装备的能量残余…甚至…”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甚至情绪波动?我不确定。但它们潜行时,周围的能量场…会变得‘模糊’,就像在水里滴入了一滴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之前的战斗,他那种未卜先知般的举动无法不引人注意。

“小子,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队伍里另一个绰号“鼹鼠”的侦察兵忍不住问道,语气里混杂着惊讶和一丝疑虑。在烬土世界,任何异常都可能与危险的变异挂钩。

黄凌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枚贴身藏着的能量芯片。它此刻微微发热,像一颗小心脏般悸动。“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很模糊,时灵时不灵,而且…”他揉了揉额角,“…很耗神。”

杨萤凝视着他,理性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她想起在锈锚岛击退熔岩蠕虫时,他似乎也有过类似的表现,只是远没有这次明显。她回想起父母笔记里那些语焉不详的关于“能量亲和个体”的记录,一个猜想在她脑中逐渐成形。

“可能是隐性脉者特质在高压环境下的应激觉醒。”她得出结论,语气更像是在分析一个机械故障,“你的神经系统或许对地脉能量的微观流动有极高的潜在敏感性,只是缺乏主动控制和解读的能力。那种‘模糊感’,可能就是能量场在你意识中的原始投射。”她顿了顿,补充道,“但这只是猜测。过度依赖这种不可控的感觉,很危险。”

老金替铁臂包扎好伤口,站起身,目光深沉地看了黄凌一眼。“烬土之上,能活下来的本事,就是好本事。不管它怎么来的。”他声音粗粝,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杨工说得对,那些东西没走远。”

他转向鼹鼠:“能找出它们的老巢或者避开它们的路线吗?”

鼹鼠脸色难看地摇头:“难。这片区域辐射尘浓度异常,干扰太强,我的探测器范围被压缩得很厉害。而且它们移动几乎无声无息,留下的能量痕迹也很淡,混在背景辐射里很难追踪。更像…是它们在追踪我们。”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了小队。明处的敌人并不可怕,但这种隐藏在阴影中、狡诈而致命的威胁,足以耗尽最坚强战士的意志。

“我们不能停留。”黄凌深吸一口气,压下精神上的疲惫感,站直身体,“研究所就在前面,我们必须拿到里面的数据。”父母的影像、锈锚岛濒临崩溃的屏障、魔蝎那深不可测的阴影,都在驱动着他前进。

“怎么走?”铁臂忍着痛问道,“硬闯过去?我们弹药和能量都不多了。”

黄凌闭上眼睛,努力排除杂念,试图再次捕捉那种玄乎的“能量流动感”。头痛加剧了,像有细针在颅内穿刺。但渐渐地,在一片混沌的能量背景噪音中,他似乎能分辨出一些更“浓郁”或更“稀薄”的区域。那些影爪兽潜伏过的地方,残留着一种冰冷的、带着侵略性的能量惰性,如同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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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是巨大管道交错形成的狭窄通道,看起来更加幽深黑暗,但其能量场在他感知中却相对“平静”。“走这边。尽量轻,减少能量外泄。杨萤,能不能弄点什么…干扰一下它们对我们的感知?”

杨萤略一思索,从背包里取出几个小巧的装置。“环境能量模拟器,本来是做研究用的,可以小范围模拟周围环境的能量 signature,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掩盖我们的生物能量特征。但效果未知,而且持续时间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