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哨声响起的那一刻，整个里奇菲尔德球馆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根贯穿了整个赛季，维系着整座城市希望的弦，在彼得洛维奇那记冰冷的打铁声中，应声而断。

时间凝固了。

数万名主场球迷，还保持着即将欢呼的姿态，他们的手臂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凝固，然后，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点一点地垮塌下来。希望的火焰，在这一刻，被一盆冰水，无情地浇灭。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悄无声息地，淹没了这座球馆的每一个角落。

球场上，骑士队的球员们，在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也仿佛被瞬间石化。

然后，是排山倒海般的，无声的崩溃。

投失了最后一球的德拉赞·彼得洛维奇，在原地呆滞了几秒钟后，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板上，他用球衣死死地蒙住了自己的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呜咽。G4的绝杀英雄，在今晚，成为了罪人。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落差，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意志。

凯文·约翰逊，这个在天王山之战上演闪电绝杀的英雄，此刻也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从指缝间滑落。

泽维尔·麦克丹尼尔，那个如同野兽般的硬汉，在G5用死亡封盖拯救了球队的男人，此刻也只是无力地靠在篮架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上那两面总冠军的旗帜。他们距离第三面，只有一步之遥。

而球场的另一端，则是与这片死寂截然相反的，疯狂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庆祝。

芝加哥公牛队的球员们，在终场哨响的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冲入了球场！

迈克尔·乔丹，这个篮球世界的神，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他跪倒在地，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地板，然后将脸深深地埋在地板上，放声痛哭。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他被活塞队压制了太久，被骑士队压制了太久。今晚，他终于，跨过了这座大山，亲手推翻了东部的王座！

凯文·陈，依旧是那副冷酷的模样，但他紧握的双拳，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他张开双臂，享受着队友们的拥抱，享受着胜利的滋味。

斯科蒂·皮蓬，霍勒斯·格兰特，菲尔·杰克逊……每一个公牛队的成员，都在尽情地宣泄着，他们积压了整整一个赛季，甚至更长时间的屈辱和不甘。

王权，在这一刻，完成了交接。

林枫，从冰冷的地板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脚踝的剧痛，和心脏的刺痛，交织在一起，但他只是面无表情。他看着球场上那泾渭分明的悲喜两重天，眼神中没有了失落和不甘，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没有去安慰任何一个队友。

他知道，这种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