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沿着云瑶颊侧蜿蜒而下,混着浮灰冲成一道道蜿蜒沟壑,双眼通红盛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愕和委屈。“明明……清晨时才仔细检查过竹篓底的避火符……”云瑶声音哽咽,蹲下身想捡拾烧成焦炭的草茎。焦黑的枝条在她指端一触就碎,犹如一碰就断裂的纤细细望。
金凡的安抚只起了个头便被猛地截断了。远处炼器堂方向忽地爆出惊天巨响,震得地面抖了起来。随即李闲的叫骂与哭喊刺破空气,金凡转头再望过去时,心头那股寒意骤然冻结到了骨髓深处——远处烟尘中,李闲捧着他那日夜不离身的宝贝罗盘,此刻却被倾洒了污秽阴黑墨迹,灵力运转纹路尽毁失效,整盘黯淡似死物。
金凡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眼前一切都成了模糊扭曲的背景,只有李闲如刀刻般的凄厉呜咽清晰回荡,一声声凿刻心口——原来真如所料。他僵立原地,视野中只容得下云瑶和李闲的痛苦身影:云瑶素色衣袍上的污渍刺目,李闲罗盘上刻着的朱笔符纹染满墨点。这每一寸污浊,每一道裂痕,都直指着他金凡自己,指向了他惹下的那阵污名漩涡。
无声间一只无形沉重的冰手猛然攥紧了他的肺腑内脏——痛楚冰冷窒息无声,但心腔最深处却突兀爆燃,怒火燎烧着五脏六腑,烧裂了他咬紧的牙关——因他而起,只该是他应受的苦,为何要牵连他们?!
痛楚愈发灼烫沸腾。
膳堂中喧嚣鼎沸的人声在石大力踏进门口那一霎突然凝冻了一瞬。巨大空间里蒸腾的热粥水汽模糊了无数双投来的眼睛里的神情,却遮不住每一道寒冰凝固般的视线。石大力与金凡等人早已习惯了这冰冷黏腻的气氛,视而不见径直走向角落空位。
偏偏今日这一记轻蔑之语异常清晰冰冷,如毒蛇吐信般刺破众人耳膜。“呵,废物抱团么?一个疯癫无理的狂徒,跟着他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声线粘滑,源头不知藏匿在哪里,却如同腐臭污浊的暗箭般穿透人声嘈杂,狠狠扎下。
石大力骤然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闷声咔响。就在他欲猛然回身寻找发声之人的瞬间——
“呼——”
一道灼热爆燃的火焰猝不及防从廊柱阴影处急速窜出!并非高阶法术,只是阴冷而精确控制,如一根鲜红锋利的荆棘,猛地缠向石大力暴露的小臂!速度之快让石大力根本措手不及!他粗壮手臂上的皮肤瞬间染开一片焦红痕迹,肌肉因剧痛而绷紧。
“小心!”李闲失声惊叫,扑向石大力试图施展护体微光,却已太迟。然而另一道身影却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