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的那股劲儿,跟新兵营的老兵完全不同,不是凶,是另一种东西,快要溢出来的腾腾杀气,像是马上就要断掉的弓弦,死死嵌在骨头里的刀。
没人说话,连喘气都压得低低的。
将军把他们带进一个空荡荡的大石头房子,里面就几张破桌子,墙上挂着一张划了好多道道、脏得看不清原样的破地图。
一个瘦干干的男人从桌子后面站起来。他穿着军服,干净整洁,一条胳膊空荡荡的袖子打了个结。脸上全是褶子,眼皮耷拉着,好像没睡醒。
“老疤,交给你了。”将军对着那独臂男人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一刻不多待。
独臂男人——老疤,抬起那双死鱼眼,慢吞吞地在新兵脸上溜了一圈。那眼神没啥波动,却让人从脚底板往上冒凉气。
“名字。天赋。”他吐出四个字,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皮。
一个个新兵赶紧报上名号,老疤拿根秃头铅笔,在一张破纸上划拉,笔尖刮得纸嗤嗤响。
轮到陈渊。
“陈渊。陷阵。”他声音平直,报的则是隐藏真实天赋后的普通天赋。
老疤写字的手停了一下,眼皮撩起,格外认真地看了陈渊一眼,然后才慢慢低下头,继续划拉。
“鸳鸯。突刺!”鸳鸯赶紧喊,声音有点发颤。
所有人都登记完。老疤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铁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个黑乎乎、巴掌大的铁疙瘩,上面有几个凸起的按钮,一块小得可怜的灰蒙蒙的屏幕。
“联络器,荒野上用,按这个,输字,只能发字,坏了,自己等死。”老疤拿起一个,示范了一下怎么按按钮,怎么在那小屏幕上挤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然后又删掉。屏幕光微弱得可怜。
“每队一个,待会儿队长来拿。丢了,死了活该。”他把铁疙瘩一个个扔过来。新兵们手忙脚乱地接住,像接住一块烧红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