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两人再次抬头看他,眼神有些难以言喻。
……到底是神经大条还是过于镇定呢?其他人提及救济院里的怪物医生时都是脸色煞白口齿不清,还有一位直接在回忆阶段哭出来的,这位乔先生居然还和怪物医生搭话了?
看他的神情,似乎也不觉得与非人物种聊天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不害怕?”女医生忍不住问。
乔昼看了看她,反问:“为什么要怕?”
女医生被这个问题问懵了,还有为什么的吗?在旷野面对饥饿的狮虎、在海洋遇到倾覆一切的风暴,任何一个有生存欲望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恐惧。
“你这个比喻不对。”乔昼摇摇头,女医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话说出口了,她身边的同事皱起眉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有片刻的欲言又止。
“哪里不对?”女医生也是个较真的人,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或许是今天与这么多人这么长久的谈话以来最有价值的东西。
“哪里都不对,”乔昼换了个姿势,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一改刚才拘谨的状态,像是上司指出下属的错误工作一般,“无论是饥饿的野兽还是海浪,它们的本质都是非理性的,你面对的困境是野兽想吃你、海浪要卷走你,除非野兽的饥饿解除、你能从极端天气中脱离,否则你必死无疑,而你不能控制野兽也不能控制天气,所以你只能死。”
女医生迅速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个词语,这个词令她的思想如潮水般递涌出去,条件反射性地想起来更多东西,而这些东西让她的头皮一瞬间发麻,连声音都本能地低了不少:“你说非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