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一件卫衣的夏惊蛰很单薄,站在夜幕里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掀走,他见过很多次,也抱过很多次。
但眼下的场景显然不太适合拥抱——他这么想着,就退而求其次,借着衣袖的遮掩去牵夏惊蛰的手。
“嗯?”被牵住的人本能地想抽手,反应过来是他才放下戒备,话里有浅淡的鼻音,像才从一场梦里醒来,“怎么了——哦,对,面具……”
枕霄握着他难得不戴戒指也没有药贴的手,沉默一秒,还是咽下原本想说的话,换成一句“嗯,走吧。”
其实已经有些超时,大概赶不上先到先得的奖品,但两个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对奖品本身无甚兴趣,便也没有多着急,只当是回去路上走个过场——回到起点时不出意料地晚了十几分钟,排队领奖品的人也只剩寥寥几个。
“还真有人边尴尬边戴啊……”夏惊蛰看着领到奖品的人如释重负地摘下面具,忍不住轻声嘀咕,“我以为没几个人能坚持戴一下午来着。”
枕霄处在放空状态的时候总是很安静,被问到问题才像考试似的按点答题:“可能想吃面包吧。”——奖品是学校对面那家面包房的兑换券,二十元内种类任选。
如果放在几个月前,他还要为了付医药费省吃俭用的时候,说不定真的会为几个面包抛弃尊严,硬着头皮戴上面具去参加那些丢人的游戏。
夏惊蛰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想说那家面包店也没什么值得一吃的,还没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说奖品只剩最后三份,可能不够。
听见的人显然不止他一个,排在他们后面的两个女生就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踮着脚数前面还剩几个人。
“算了,我们走吧,”他就伸手戳戳枕霄的胳膊,轻声道,“反正我的面具也掉下来过,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违规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