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看看刘义成,见他似乎有些瘦了,但人还算精神。
绷带都拆了,头上只有外伤,头发被剃光了,额头上缝了好几针,已经拆了线,伤口结着疤。
再往下看,脖子上的绷带也拆了,只下颌和脖子上还贴着药和纱布,剩下的就在衣服底下看不到了。
察觉到卓哲仔细端详他的目光,刘义成的喉结动了动。卓哲于是又盯着他的喉结,盯得它滚动得越来越快,终于又高高地升起,重重地落下。
卓哲问他说:“医生怎么说啊?”
邹支书在旁边喊道:“你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八犊子,当我不存在是吧?见着我叫都不叫一声?”
“哦,邹支书,您早啊,您吃了吗?您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医生怎么说?”
“我好得很!”邹支书腾地站起身,回了屋。
卓哲拿起铲子,开始铲院里的杂草。刘义成跟在他身边,说:“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再换一次药,没感染就不用再来了,过一礼拜自己拆了纱布就行。”
“那挺好的啊,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能来农场找我了?”
“嗯。”刘义成说。
卓哲在院子里干了会儿活儿,把院子整理得不那么荒芜了,便问他道:“我们出去走走吗?”
刘义成跟他走了出去。
他出来的时候,早上下了场小雨,薄薄的一层细雨,将地面都打湿了,自己就散去了。他头发长了,一直没剪,到现在还有几缕散落的沾在脑门上,刘义成频频地去看那几缕头发。
卓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去找他熟悉的树,去找他养过的鸟。
他去摸过每一棵认识的树,见到的每一只小鸟都要叫上两下,他在路边拨弄着杂草,给刘义成说每一株草的学名和俗名,还有习性功效。他还扒到了一条蛇,并没有惊扰到它,退开等它自己缓缓爬走了。
卓哲越走越快,越说越多,终于放开了笑出声来,伸手一挥,指着眼前的一片深林道:“这是我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