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庄晏自从蹦极过一次之后,对这种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活动简直怕死了,别人说起极限运动都血脉贲张,他一概敬而远之,实在理解不了这种作死感受到底爽在哪里。
他现在后悔死了。
人在危急紧张时刻,总是容易想些有的没的。闭上眼睛,他有些追悔莫及地想,为什么临走前,没跟盛时再好好接一次吻呢?
就算有赵蕾蕾那个大灯泡在旁边又有什么关系,老子命都快没了,还怕被人看见接吻吗?
就在起飞前,队长告诉他,每个队员都写好了请战书和遗书,庄晏摸着手机,心里五味陈杂,一字一句地在邮箱里敲下:
盛时,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可能已经死了……
写的时候是真情不自禁,还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保存,设置96小时后自动发送。也是,要是96小时后还不能解除自动发送,恐怕就真凶多吉少了。
但现在庄晏后悔了,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强行加戏,跟着掺和写遗书,或许今天根本就不会遇上天气不好;又或许,倘若今天真的交待在这里,会不会找不到遗骸?找不到遗骸会不会算失踪?算失踪的话,会不会让盛时抱着一个虚假的希望,活得更有盼头一点?
一想到盛时形单影只,又有大把其他青年才俊追在他身后,千方百计只为博他一笑,他就忍不住百爪挠心。不知自己到底是怕他孤单,还是怕他不孤单。
直升机又盘旋着爬高了一点,寻找着新的落点。半小时之后,广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要求各队员做好准备,飞机将尝试再迫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