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嗯”,江逢心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下,还带着困意的眼睛里多了点不解。

“怎么了?”闻天小声问他,“是不舒服吗?”

江逢心似乎辨认出了闻天的方向,眼神从他脸上扫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愣了一会儿,然后转向闻天的方向,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问道:“屋子里没有开灯吗?”

闻天怔了下,以为他在说笑,伸出手揉了揉他后脑睡趴的头发:“傻了?四点钟天还亮呢,开什么灯?”

话说出口,江逢心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闻天意识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或早或晚,也是概率的问题。”杨文从卧室里出来时对闻天这样说,“早就有前兆了不是吗?”

江逢心看不见了,是闻天的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杨文走时,江逢心执意要送送,说检查那段日子麻烦他太多,以后得空一定要好好谢他。

事实上,就连江逢心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个机会,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闻天说人进电梯了,握住他的手一步一步小心坐到沙发上。

家里地上到处都铺上了泡沫地毯,桌角似乎也都被橡胶软垫包裹起来,江逢心能摸得到。

虽然早就有过这样的担忧,也侥幸想过只要早一天手术就可以,但没想到能来得这样突然,他看到的最后画面还是格栅后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