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南怔住。
他不再言语,只朝门口迈步,却又听许愿固执地喊他:
“南南,今晚留下好吗。”
有南静默片刻,轻轻应了一声。
有南的背影一转弯就看不见了。许愿低头,一点一点地转动花盆,一厘一厘找了三圈,再没看见那一排工工整整的字迹。
低低的夕阳把花影拉得老长老长。
有南下了楼先绕到厨房旁边的茶水间,门后有几个小阶梯,有南进门前顿了顿才走下去。
喝了大半杯水后他收好杯子,愣了愣神后去到阳台角落的猫室。
那通体雪白的懒猫眯着眼软哒哒趴在窝里,瞧着像有些胖了,身形都有些陌生。
他伸手去捞猫,它警觉地睁开眼睛,竟一爪子挠在有南手上!
有南吃痛,骨骼突出的手背上落下三道长短不齐的血痕。
有南甩甩手,那伤口微微发烫。
他笑笑,点点头逗它:“你能耐了啊,我这才几天没回?”
说着,用那只被挠伤的手捏住它的左爪,触感柔软而平顺,甚至摸不出骨头的硬。
有南怔住,笑意渐渐散了。
他猛然松开喉咙里“咕噜咕噜”不停响的白猫,后退几步,小腿抵住边缘锋利的茶几,有些疼。
他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猫好一会儿,呼吸逐渐急促,到最后张嘴重重喘了几息,忽然转身将茶几上所有物件一把推下!
瓷碎伴着核桃落地的脆响,有南上挑的眼尾在这时忽然生动起来。
几乎是在楼下东西落地的哗啦声响起的同时,紧跟着楼上的尖叫。而后哗啦声与尖叫相混,隐约听出几分惊恐,但有南不管。
他弯腰撑在茶几上大口喘气,眼神胡乱地四处飘扫,就像六神无主一般。
他听见尖叫后先是一愣,电光石火之中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丝什么,没能抓住任何却在余光中看见有依快步下楼,记忆中他少有这样的匆忙。他永远是淡漠的、温和的、从容不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