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呆滞的一瞬间,谢渊支起瘫软的身子撒腿就跑,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慌不择路。雾里的湿气仍然不断攻击着他的眼睛、咽喉,虽然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但能清晰听到周围数米范围内不停有沙沙沙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了。
顺着脚下勉强可见的林间小路,谢渊透过树丛看到了路灯,平日里昏昏欲睡的路灯,此时在他眼里发散如同太阳般温暖的光辉,他的心告诉自己,只要跑到路灯下,一切就安全了。
虽然大腿已发酸,但他还是咬着牙冲到了路灯下不停的喘气,谢渊朝周围迅速望了一眼,从黑暗的夜幕中又蹿出几个拿斧头刀甚至木棍的黑影,朝他包围过来却无法靠得更近。
看来他们害怕亮光,只要我在路灯下就是安全的,只是怎样才能脱离包围圈呢?
正当谢渊稍微出神的瞬间,几点蓝光在黑暗中忽闪。
萤火虫飞舞,一只,两只。
用目光捕捉这转瞬即逝的萤光飞舞的线路,刚熄灭的萤光,却又出人意料地在另一处闪亮了。
只见不远处,一个人站在森林尽头突然出现的庭院门口,身上依着石灯笼昏暗的亮光,庭院上方,萤光点点。
萤火虫在夜的黑暗中闪亮一下,随即消逝。
夏日的鸣虫在草丛中沉着地吟唱,月亮的微光照在那人白色和服显得格外刺眼,“他”开始踏着悠闲的步子慢慢走近,与其说走,倒不如说是滑行。
快到跟前,谢渊这才赫然发现“他”是个女子,头上戴着黑纱隐去了面容。他正犹豫是否逃跑时,女子突然掀开黑纱,看不清五官的脸只露出涂上了口红油汪汪的双唇,她笑了。
“你怎么啦?”女子开口道,“你害怕了?”
绝望突然如汹涌潮水裹挟着谢渊在黑暗中翻滚,就在他要惊呼一声拔腿逃跑时,白衣女子清脆的一句话似乎夺去了他逃跑的勇气,沉默地僵在草丛中。
“不想逃跑了吗?”
女子说着,继续从远处飘然而近,谢渊环视四周,试图找到防身的武器。
“想用棍子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