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看着穆枫眼底的惊惧,只是静静的说道:“我知道对你这样在普通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来说,这有多么冷血而又难以理解。但是对于一个千百年来便背负厄运的家族来说,有什么比生存下去更重要?当面临生与死的抉择时,亲情那些柔软的东西只能被抛下。”
穆枫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四岁的阴冷青年,心底莫名的隐痛,不知是为了莫离那眼底冰冷的深沉和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还是为了那句“当面临生与死的抉择时,亲情那些柔软的东西只能被抛下。”,亦或是为了自己身为莫家后代的悲惨命运……
“为什么用这种要哭出来的眼神看着我?”莫言的手指轻轻滑过穆枫微湿的眼睫,眼神带着困惑的探究……似乎还带着一抹莫名孤冷的哀悸……
穆枫垂下眼眸,手指轻轻点上莫言的胸口,有些无奈,有些凄怜地叹道:“明明要哭出来的是这里那颗被冻结了太久的心吧……”
莫离的气息不觉一窒,仿佛那纤细温软的指端不单点中了自己的胸口,也触痛了那隐藏于黑暗中的冰凉伤口……
修长有力的手果断而迅速的抓住那纤细的手腕,就像蛰伏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太久的困兽,当仰望到在阳光下跳跃的美丽生灵时,便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将其困在爪下!牢牢的抓住!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次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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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莫言一路嚣张招摇地无视校内禁止停车的标语,将印有莫家特殊印记的加长林肯直开到学校礼堂外,并在全体西溟师生关爱的目光中给自己来了个华丽暧昧的吻额礼告别……如果不是因为负伤使得法力尚未完全恢复而废材地推不开被施展过法术的礼堂大门,才使得祁诺言那厮有机会面带揶揄地替自己开门……如果不是一进礼堂就被人认出耳朵上的玄玉冰扣乃是四大灵界机构之一,弑灵门白家的家传宝物……
无数个如果汇成穆枫同学现在抓狂怒掀床板的动作……
为啥!为啥我的新生入学礼就不能像一名普通学生那样正常低调!为啥我一进校门就要被全校师生偷偷的在后边戳脊梁骨!
这~是~为~啥~米~呀~~~!!!!
在穆枫彪悍十足的一记下踢后,已然孱弱得摇摇欲坠的床板在发出一声可怜地悲鸣后,碎成了两块……
躲在门边,看得心惊肉跳的招待所服务生,小心翼翼地出言说道:“这位同学,就算你踢坏的是废置床板也是要赔钱的……”
被“钱”字刺痛耳骨的穆枫同学虎虎生威地霍然转头,然后顺着对方颤抖的手指看过去……望见正在房间内唯一那张床铺上留下气味印记的影澜……
“还有就是被使役尿液污染的床单清洗费……”
苍天呐~~~~~!!!!
一年组新生,穆枫同学在西溟楼外暂住的小型招待所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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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伊始,一切都显得新鲜而又充满朝气。西溟楼入学典礼后的第二天一早,30名新生拿着入学时的班级指示表,按部就班地来到自己所在的也是西溟楼每年唯一招收的新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