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完面,沈重樾鼻间渗出些许汗珠,可他还是忍不住,端起碗喝光了汤。
看着空空的碗底,沈重樾反应过来,垂眸低咳了一声,姝娘装作没看到他的尴尬,浅笑着默默收了碗筷。
饭后,两人往东面的山上去。
姝娘背着竹篓,走在前头,步子稍稍有些快,和沈重樾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人的距离。
沈重樾似察觉到她的心思,也刻意放缓了步子,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说话。
正是春耕农忙之际,乡里人起得都早,经过田垅时,地里干活的几人远远瞧见跟在姝娘背后的陌生男人,不免停下动作,暗暗交换着眼神。
姝娘照常打招呼,见他们不问什么,也不主动说,只大大方方径直走过去,反惹得村人面面相觑。
刘猎户夫妇的坟修在半山腰上,山路陡峭难行,姝娘本担心沈重樾头一次爬这山费力,放慢步子,时时留心着,没曾想沈重樾爬得丝毫不费劲,甚至连喘都没喘一下,反倒是姝娘因着脚上的伤还未好全,爬到一半便有些脱力。
她扶着一旁的树干,想着缓一缓,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伸到她的眼前,掌心宽厚粗糙,指腹上有不少陈年老茧。
她顺着手掌往上看,沈重樾不知何时到了她前头。
姝娘抹了抹额上的薄汗,没伸手,只笑着摇了摇头,撑着继续向上爬。
谁知刚踏出去,倏然脚下一滑,姝娘来不及稳住身子,就被拉住手腕往前一扯,待意识过来,半个人都跌进了男人怀里。
抵住胸膛的手清晰地感受到坚实的触感,姝娘像被烫着一般,吓得猛退几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忙四下眺望,确认无人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