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严将视线缓缓而下,落在她的腿上,淡淡问:“腿肿了?”
姝娘愣了一下,才微微点头,“午后才发现肿了起来,不过肿得并不厉害。”
“到了这个月份,倒是正常。”贺严忽而低咳了一声,提声道,“这腿肿啊,夜间在腿下放个枕头,明日一早当会好上许多。”
他双眼微微垂着,分明像是对姝娘说的,却看都未看姝娘,“明白了吗?”
听着贺严这洪亮的声儿,唯恐她耳背听不见似的,姝娘颇有些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徒儿,明白了……”
待耐着性子看着贺严走出院门,姝娘忙冲春桃打了个眼色,将屋门锁了起来。
她走进内屋,轻唤了声:“将军。”
下一刻,有细微的灰尘自房梁上簌簌而落,一人已然立在了姝娘面前。
“将军,我师父走了。”
沈重樾点了点头,却是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姝娘纳罕地一蹙眉,以为他是当了这会子梁上君子,心下不高兴了,迟疑地问道:“将军怎么了?”
“无妨。”沈重樾面上牵着浅淡的笑意,一字一句道,“只是房梁窄小,在上头蹲了半个时辰,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