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唇笑了笑,眼泪却倏然滴落下来,“反正师父身体康健,至少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有您在,定能保证他们安然无恙,将来两个孩子指不定还能替我孝敬您呢……”
贺严转过身,眼睛快速眨了眨,低声不屑道:“谁需要他们孝敬。”
“师父……”
姝娘唤了他一声,倏然退后几步,在青石板上跪下来,重重磕了两个响头,“是徒儿不孝,不能好好侍候您,还总给您添麻烦。可是师父,徒儿实在不能坐视不管,他已没了旁的家人,除了我,再没有人会站在他的身边了,我不愿坐等着,等着旁人给我带来他的消息……”
她顿了顿道:“若……若徒儿没有那般好的运气,下辈子,下辈子徒儿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说罢,她起身决绝得离开,然还未踏出门槛,便听身后一阵低喝。
“站住!”
姝娘步子一滞,微微侧过身,只见贺严走向桌案,倏然拿起一本书籍,远远地丢给她,沉声道:“这是我云游时写的书,其中记录了我沿途听过见过的各种各样的疫疾,不知是否有用,但好过你白白去送死!”
“多谢师父……”姝娘捧着书哑声道。
贺严撇过头没去看她,可一垂首双眼却不知不觉红了。
是夜,姝娘收拾起了行囊,风荷和汪嬷嬷都默默地一起帮忙收拾。
“就整理些简单素朴的衣裳就行,一些没必要的重物都不必带去了,路上不方便。”
风荷听着姝娘的吩咐,垂眸收拾着,可收到一半,她蓦然用手捂住嘴,身子微颤着,忍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