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姝娘沾满尘土,脏兮兮的裙裾下高肿的脚踝,“呀,夫人这是怎么了?”
姝娘讪讪地一笑,“方才从牛车上跳下来时,不意扭伤了脚。”
“看起来伤得不轻。”焕儿紧张兮兮地拉起姝娘,“走吧,夫人,我给您上药。”
焕儿拉着姝娘去了前堂,原先躺满病患的堂中空空荡荡,只剩了几张桌椅。焕儿拿来药箱,仔仔细细给姝娘上了药,见姝娘面上含笑,忍不住道:“夫人很快便能见到夫君了,是不是很高兴?夫人您平复了疫疾,您夫君又跟着将军打了胜仗,立了大功,此番定也能得高升。”
姝娘抿唇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实在想极了他,可方才打完,城内定一片狼藉,有许多事儿要处置,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
她话音方落,便听院外顾歧惊喜的声音骤然响起,“将军!”
姝娘闻声顿时脊背一僵,侧首望去,便见一人穿着银白的铠甲阔步跨进来,在与她对视的一刻倏然止住步子。
天将破晓,朝霞满天,晨光打破混沌,照在他的身后,似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边,一刹那,姝娘满心满眼,甚至于天地之间都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顾歧快步赶上来,见沈重樾的目光落在堂中的姝娘身上,忙介绍道:“将军,这是秦大夫,此番若不是她,只怕豫城的疫疾难以平......”
他话音未落,身侧人已疾步跨进堂中,他剑眉紧蹙,面色沉冷,将视线缓缓落在姝娘缠了布带的脚踝上,蓦地蹲下身沉声问道:“何时伤的?是谁伤的你?这里这般危险为何要来!”
姝娘定定地凝视着他,她看出他在生气,可即便生气却仍不忘记关心她。她本以为重逢的一刻,她定激动万分,可真正见到他,她却比想象中平静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