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活动一下筋骨。
现在可不能放过眼前的猎物。
“……”川平宇时头一次产生了想要破口大骂的想法。
他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说话轻声细语,表情也永远温温柔柔不动怒。从来没有人听到过任何一句腌臜的话语从他形状姣好的薄唇中吐露,乃至有人认为他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但事实当然不是如此,他确实很久没有说过脏话——准确一点,是十年,但这些时间里他说的话也并不多,所以这种臆想显然有失偏颇。
在曾经的一段时间,他生活在一个贫困、落后、满是脏污的环境里。
肮脏的老鼠和粗鲁的贫民一样青睐这个地方,这些不幸的人将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倾泻在粗鄙的话语之中,也倾泻在鲜血的飞溅里。
在这种环境下度日,川平宇时自然不可能自然而然地成长为文雅的、温柔的贵公子,那个时候他也不如现在一样寡言,事实上,他很自如地模仿他的邻居们,在贫民窟适应地很好。
不过那都是一个小孩子的记忆罢了,现在的他,已经很少回忆起这些晦涩的过往,它们也少有来到梦中叨扰他的生活。
过去的阴影似乎已经褪去,但失语的后遗症又留下了他绝不可能遗忘的印记。
“dio,”高中生沉沉开口,平静的语气里酝酿着风暴,仿佛下一秒就要徒手取这个吃东西乱扔壳的室友的鬼头,“为什么不把他的身体一起吃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干瘪的头,头下连接着同样干瘪的躯体,就像是一张尺寸过大的皮囊套在骷髅架子上,又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吸干了鲜血。
金发吸血鬼不解地挑眉,仿佛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理,而他的小室友不过是在无理取闹,“我是吸血鬼,不是食尸鬼。你见过哪个吸血鬼会啃食猎物的尸体的?如果不是实在条件恶劣,我还不愿意品尝这种劣质低等的血液,就像酿坏的葡萄酒一样恶心。”
他掐住脖子,做作地露出窒息的嫌恶表情。
我只见过一只吸血鬼。
川平宇时懒得和他辩驳这点,只关注重点:“那么他的尸体怎么办?让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