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缠着老道教我符箓之道。老道回房拿了一叠纸,一根普通毛笔,还有一张符箓,一并扔在我面前,说,“先自己临摹。”。
我看着眼前符箓上歪七扭八的纹路,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提起毛笔,蘸清水跟着临摹了。
老道估摸着他和盗墓贼的谈话多半被我偷听到,我才会突然发奋刻苦起来,于是又趁此机会教给我一些修炼炁场的办法,还有投掷符箓的巧劲,想让我借这股劲努力修行。
我乐得学这些,每天晚上都刻苦钻研。
自那以后,我每天的行程便是清早起床游泳,回家换衣服上学,放学到弹珠大阵里倒腾一个小时,临摹符箓,徒手扔纸,炁场修行。除了跟老道去做生意外,无一日耽搁。
到了我十八岁高二那年,城北出了件大事。此事直接导致蜀城民宗局当年八月设立业务处,次年正式扩大规模,大肆招新。
年初,春节鞭炮声刚消停些,民宗局的人就风风火火赶来丧事铺找老道,说城北有互不认识的一男一女同时失踪。他们家人报警,警察局一查档案,发现两个人都是阴历七月十五生的,觉得有异,遂请求民宗局派人协助调查。
民宗局人不多,事更少,平时大家闲得吃饭数饭粒子,喝茶数茶叶子。偏偏今年年初,春节假还没过完呢,滇省那边青教发生大规模暴动,上面把相邻几个省民宗局行动组的人调去出差,人手抽了个干净。
这里不得不讲一下青教这个组织。
原始青教发源于苗疆,善用痋术、蛊毒、降头,是个松散似鹬族的教派。他们门规很少,也不集中居住,只有遇到灾祸,教主才会发出金蚕令集结门徒。青教主要崇拜自然力量,主张从动物、昆虫体内提炼能量,驱使为己用,并治病救人。
不过到了十九世纪中旬的时候,乱世纷扰尸体横飞,那些人发现,从人尸体内提炼能量比从动物昆虫体内提炼要容易多了。实力的诱惑如同潮水般席卷整个青教,教派上上下下,都逐渐开始习惯以人体为媒,修炼痋术蛊毒降头。
后来和平年代到来,其中一部分人研究出用法术害人的方法,目的是为了继续以人养蛊。还有一部分人,心中坚守底线,拒绝以蛊害人。
这种教派内部风气转变,其实在国内很常见。因为那些没有坚实信仰文化支撑的教派,一旦经历战争乱世,门风就特别容易摇摆不定,有个叫悬桑教的大教派也是这样,这里先略过不述。
民宗局行动组出差,只留下陈处长一个有道行的。局长一看,那边能让两个成年人同时失踪,陈处长一人恐怕对付不来,脑子一转,就想起了坐镇丧事铺的老道。
老道前些时间没少吩咐民宗局办事,现在别人有事找上门,自己也不好推辞,便应了下来,带上我一同前往城北调查此事。
陈处长和一群警察在前面,带领我和老道找到其中一家人了解情况。
那家人接到我们要来的通知,两位老人两个小孩正襟危坐在客厅等候。我们一进屋,几碗茶水就端上来了,我发现他家装修很新,像是有钱人家。四个失踪者的家人无论老小,都难掩倦色,料想这几天也没少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