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的时候,”他的喉咙有些发干,慢慢地说,“可以听听。”
四面战争的时代,战场上不乏有家室妻女的军人。曾经有个小兵拿着个同样的小型录音机听的时候被岑寒看见,慌乱地站起来解释。
“录音功能在带进来之前就已经被禁止了,无法违逆,上校,您可以检查一下,”这种东西自然不能出现在基地里,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您、您可以听一听,是我妻子给我录的音频……”
看似永无止境的厮杀可以扭曲人的精神,这种被破坏过的录音机像是基地中众人默认的潜规则——但他面对的是全基地最不近人情的上校。
小兵六神无主,说话都说不利索。可他没想到那位上校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录下你的声音,有空闲的时候,可以听一听。
这样的话隐晦也直白,千愿身边的被单已经被她抓得有些发皱。她轻轻吞咽一下,“啊”了一声。
“那你也录几句话给我听吧。”她眸光飘忽一下,重新落到他的身上。
这是她这一辈子头一回说这么大胆的话,“我也想听你的声音。”
岑寒握着录音机的手指再次徒然收紧。
她不明白这背后的意义,也未曾听说过这些以声音为寄托的情愫暗流。
他这样对自己说,让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再次放松下来。
“好。”
岑寒停顿片刻,终于转过身,深色的瞳仁轻颤一下,抬眸看着她:“你想要听什么?”
“都可以。讲讲故事,唱唱歌,读读新闻……”后半句音量变得几不可闻,“现在不是有哄睡什么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