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一路上都忍着没哭,这时呜咽一声扑上去,歇斯底里的叫父亲的名字。
盖住父亲尸体的白布被她摇下来,我站在湛零身边,清清楚楚的看见父亲的上半颗头是碎的。
红红黄黄的血肉滩成一片,已经分辨不出来那张脸是什么模样,但那尸体上穿的那件被扯出好几条口子的西服毫无疑问就是父亲早上离开时穿的那件,他手腕上还戴着一块劳力士,上面沾满了血。
我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害怕,只敢站在门口哭,不敢往里面走一步。
湛零就站在我身边,见我哭得厉害,他第一次主动伸手,把我抱进怀里。
对着他的胸膛就看不见里面的惨状了,我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抓着他的衣襟一直哭。
湛零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和楚月华,手很有节奏的轻轻拍在我的后背上,无声的安抚着我。
因为他的镇定,我在他身上找到了安全感。
第2章 葬礼
十天后,父亲在梨花山上风光大葬。
父亲是个小有成就的企业家,名下资产颇丰。
大概是早就知道旦夕祸福,他早早的就请律师立了遗嘱。
在葬礼上,律师过来公布了遗嘱,他的遗产捐出五分之一,我作为他亲生的女儿独得五分之三,楚月华和湛零共得五分之一。
他到底还是偏向了我。
葬礼上来了不少平时不怎么往来的亲戚,在遗嘱宣读结束以后,他们纷纷去找楚月华。
最初,这群人还能好好说话,最后就吵得不可开交。
三表婶把在灵堂后休息的我拽出来拉到众人面前,指着楚月华尖声大骂:“这可是我亲弟唯一的闺女!我的亲侄女!我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你一个半路嫁给洗砚的寡妇怎么可能不夹带私心?我们庭芜要是落在你手里,日后还不随你捏扁搓圆吗?”
楚月华捂着胸口,楚楚可怜:“三表嫂,说话要凭良心的呀,这些年我都是把庭芜当成亲女儿来看待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叫庭芜自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