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抬起头,脸色苍白,熬得通红的眼睛里不带一丝神采。
他向我伸出手,神情凄然,声音嘶哑:“庭芜,抱抱我。”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我是站着的,他是坐着,他把脑袋贴在我的小腹处,两手搂着我的腰。
他用两条颤抖的手臂环抱着我,一声叹息后,用力再用力。
我摸着他细软的头发,看着他和腹中很可能存在的小生命仅有一个肚皮之隔。
真想告诉他,他可能要做爸爸了。
但是这种时候,他正在伤心难过,我不想用一个可能是乌龙的事情安慰他。
我只能搂着他,陪伴他,让他知道,我一直在他身边。
没多久,袁媛带着行李回来了。
她没有任何避讳,直接和季承墨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以此表示自己已经是季家的媳妇,要和丈夫同甘共苦。
季承墨也没有拒绝。
因为楼下就是季老伯的遗体,为表尊重,晚上我和季堪白还是分房睡,免得以后来吊唁的人对我们说三道四。
但是,关上房门以后,我睡不着。
对面的房间住着季承墨和袁媛,他们弄出了很大的动静,袁媛一直在哭。
而隔壁的房间是季堪白,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叫人害怕。
我放心不下,下床去找季堪白,到隔壁推门一看,才发现他不在房里。
我立刻去找他。
季堪白没走远,他一个人坐在楼下客厅通往小花园的台阶上,倚着落地窗,看着停在小花园里的棺材。
看到他孤零零的背影,我的心一下子就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