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福宜讷讷的点头,飞快的看了一眼一旁不动如山的青黛,斟酌片刻才道:“福宜今日,本无意在娘娘面前越矩,还望娘娘恕罪。”

虞妗坦然一笑,她与福宜自幼时起便不对付,如今却也隔了这么多年,也无甚好计较的:“哀家也才说过,哀家从不在意这些。”

福宜飞快的摇头:“从前是福宜不懂事,仗着父皇的宠爱刁钻跋扈,对娘娘也几番冒犯……”

想来是实在不习惯道歉认错,福宜飞快的转移话题:“福宜只是听说,蒋韶的义子前些时候,因一桩成年旧案被娘娘判了流刑,死在往西南去的路上了?”

虞妗不知她提起此事意欲何为,只随意道:“此人所犯之事证据确凿,至死也是罪有应得。”

福宜只点头:“娘娘或许不知道福宜与那赵蒋氏之间的干戈,这也不甚重要,但福宜听说,赵蒋氏一生无子,是以,对蒋相这个义子疼爱有加,如今他的死,赵蒋氏势必记在娘娘头上了,此人佛口蛇心,手下也沾了不少人命,娘娘务必小心。”

福宜也不知自己这话该不该说,她只是瞧出来秦宴与她这位“母后”的关系非同一般,她是秦宴带回来的,秦寰势必靠不住,因此,她若要在朝中站稳脚跟,只有抱稳秦宴的大腿。

讨好虞妗,也算是讨好秦宴了吧。

比起赵蒋氏会不会盯上自己,虞妗更感兴趣的是,赵蒋氏如何与福宜结了怨,却又不好意思多问,只拐弯抹角的说:“福宜远在呼揭许久,竟对赵蒋氏这般了解?”

福宜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斟酌着将与赵蒋氏的恩怨说了一遍,而后又说:“许是早年所嫁非人的缘故,赵蒋氏此人,是有些古怪的……”

“古怪?”虞妗笑了,这件事瞒得太深,自嘉顺帝死后竟无一人知这等惊天大事,个个世家夫人还以为这位蒋家大姐吃斋念佛是个慈善人呢。

“这可不是古怪了,蒋家这一大家子,当真是没几个正常人。”蒋韶一生谨小慎微,家里人却拉拔着拖后腿,光这些年收拾的烂摊子,就足以将他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福宜深知如今朝中三足鼎立的现状,也知道将此事告知虞妗等同于将蒋韶的把柄交给了他,但她不求如父皇在世时那般风头无两,她只想安安稳稳无人敢惹,只希望她这回没站错队吧。

送走了福宜虞妗连午膳都没用,倒头便睡,醒来时窗外已是满布霞光。

“青黛,什么时辰了?”虞妗周身乏累,抻着脖子喊青黛,她怎么觉得,比起称病不出的齐漪,她才像是重病之人?

银朱应声跑进来,搀着虞妗起身一边说:“娘娘醒了?太和殿那头来人了,问娘娘何时去,青黛见娘娘实在乏累,想让娘娘再歇会儿,便自作主张将此事推了,这会儿还与李公公说着话呢。”

见虞妗一脸怔愣不说话,银朱又说:“娘娘这会儿醒了可是要去?奴婢这便去将青黛喊回来?”

“不去,”虞妗连连摇头,仰面躺倒在榻上,她觉得自己身子有点古怪,不去也好。

银朱见状快步给她斟了杯茶:“娘娘午膳也不曾用,这会儿可有些饿了?奴婢去吩咐摆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