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十三岁后,温亭晚逐渐张开了,温留长不许她随意出去,说她一个姑娘家,成天和温亭泽在外头抛头露面不成体统,遂请了嬷嬷在府里教她规矩,便很少在街上这般玩了。
好容易有机会,温亭晚拉着习语逛得不亦乐乎,见人人都提着灯,便也花钱在摊上挑了一盏可爱的兔子灯,虽说这灯做工略有些粗糙,用料也一般,可兔子造型做得憨态可掬,活灵活现,温亭晚很是喜欢。
“习语,我们再去买些别的。”
习语提着大包小包,苦着脸道:“主子,你买这些小玩意作甚,府中都是有的。”
“这是给姝儿的,姝儿未曾出过宫,我便想着带点宫中没有的东西回去,她定会高兴。”
温亭晚步伐轻快,提着裙摆踏上石桥,依稀记得前头有家卖面人的,回头正要说什么,却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习语不见了。
石桥上摩肩接踵,十分拥挤,她站在桥头焦急地踮起脚寻人,蓦地看见河畔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如修竹。
鸦青长袍,玉冠束起青丝,眉目俊朗,器宇轩昂,在人海中鹤立鸡群。男人面沉如水,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凤眸紧紧锁住她。
温亭晚的心陡然提起,下意识后退一步,可再一眨眼,那人却又消失不见了。
“主子,主子。”习语气喘吁吁地跑上桥来,“您走慢些,奴婢都赶不上您了。”
温亭晚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河畔,惊魂未定:“习语,你可看见......”
“看见什么?”习语左右看了一圈,疑惑道。
“没什么。”温亭晚摇摇头,又恢复兴高采烈的样子,“走吧,我们去买面人。”
定是她看错了,温亭晚心想。
毕竟,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捏面人的是个几十年的老手艺人了,依着温亭晚的描述,手指灵活地动了起来,没一会儿便将一个面人捏好递给她。
温亭晚举着手上的面人,在习语面前晃了晃:“你觉得像不像姝儿?”
习语仔细端详了一番:“嗯......奴婢瞧着大概有五六分像吧,毕竟公主殿下气质非凡,哪是轻易能捏出来的。”
“就你嘴甜,回头我将这话同姝儿说,让她好好打赏打赏你。”温亭晚在习语鼻尖刮了一下,嘱咐她多付些钱给捏面人的摊主。
逛了近一个时辰,温亭晚有些累了,见习语提着那么多物什不方便,便命她去租辆马车,到时在温府附近下车,再□□回去就行。
习语领命去了,温亭晚站在河畔的垂柳下等她。
岸边,不时有人将莲花灯推入水中,那绽放的莲花在水中飘荡,微风拂过,烛光闪烁,明灭不定。水面上灯光点点,似天上的繁星璀璨,带着祝福与祈愿,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