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何价?”

听到这问话声儿,温亭晚才发现景詹不知何时退了回来。

见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似有要买的意思,小贩一双眼儿都亮了,“六两。公子可去周遭的摊上看看,今日这灯火节上怕是再找不出第二朵并蒂牡丹了。”

六两,都够寻常百姓吃上大半年的了,这小贩可真敢开口。

“喜欢吗?”太子侧头看她。

温亭晚不可能不喜欢,但也不想因此花这冤枉钱,“相公,太......”

“太贵了”三个字还未说完,就被精明的小贩倏地打断,“牡丹本就寓意富贵,这花开并蒂更是象征夫妻比翼连枝,琴瑟和鸣呢。”

比翼连枝,琴瑟和鸣。

景詹鬼使神差地看向温亭晚,手微微一抬,高裕立即会意地取了六两银子递给小贩。

小贩见状,忙将花给了温亭晚,双手捧过沉甸甸的纹银,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还在奉承:“公子和令夫人定能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温亭晚教他这话臊得红了脸,垂首在花间轻嗅。

虽说这价格确实有些贵,但将花凑近了看,实在娇艳水灵,教人欢喜,左右花的也不是她的钱。

如此想着,她不由得笑起来。

这幅场景落在景詹眼中,美得颇有些惊心动魄。

灯火璀璨的背景下,温亭晚一身蔷薇色衣裙,神色柔和,将半张脸埋在花间,蝶翼般修长浓密的双睫微微颤动,朱唇轻扬,双颊处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当真人比花娇。

景詹胸口的最后一点气也被磨没了,他侧过身,吩咐高裕将马车开到附近。

上车前,习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恰好寻了过来。

景詹瞥了一眼,“太子妃买了这么多东西,可有给孤的?”

温亭晚愣了愣。

太子给她买了花,还不同她计较撒谎的事,她该感恩戴德才是,“没有”这两字是万万不能说的。

她在那堆东西间看了一眼,一咬牙取过那盏兔子灯道:“今日是灯火节,臣妾特意买了盏灯给殿下,殿下可喜欢?”

许是见那兔子灯做工粗劣,景詹眉心微蹙,似有些嫌弃。

温亭晚巴不得他嫌弃,她自己喜欢得紧,可不舍得给他呢,“殿下若是不喜欢......”

她还没来得及将东西收回去,就被景詹从手中抽了出来,回身交给了高裕。

“太子妃送给孤的,孤自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