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的眼睛粲然流出眼泪,那般理智的燕君安说出这些话时,吼的歇斯底里。
他看向谢彦辞怒吼道:“原本我也是有一个家!只要我登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小晚儿这辈子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偏偏出现了你!当初说要离开的是你,现在又要同我争得也是你,你凭什么?你根本不配!”
谢彦辞迎着鼓声,缓缓扬起了长枪,慢慢的吐出一个字:“杀!”
纵使自己受过再多的不公,也不是用来将屠刀对准别人的借口。
偌大的战场上,千军万马的重逢,地动山摇,场面混乱一片,鲜红的血液如同漫天的雪花。
利刃穿过身体,噗哧一声,划破了身上的披挂,马儿前蹄双跪,有人从马上栽进地面,折断了脊柱,骨髓轻微的脆响,叫人缓缓阖上双目。
生命脆弱的不堪一击。
嘶喊声,哭吼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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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晚蹲在地上与沈锦风煮着菜,她用筷子搅着盐。
周昌慢慢悠悠的看着沈惊晚做的汤,一脚踹在一旁的碗上,叮当作响,只听他道:“狗日的,昨晚的肉都吃完了?”
沈惊晚想发怒,但是同这种不长记性的生气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也就不予理会。
周昌见沈惊晚不理会他,又不能动他,只能咬咬牙,朝身后一群守着粮草的士兵道:“走!咱们去捉野猪!”
许是沈惊晚昨日捉的太过于轻松,叫他也认为不是什么难事。
正在巡逻的士兵犹豫的看了一眼。
他们都是周昌手里的兵,自然听命于他,加之谢彦辞也不在,胆子大了许多。
沈惊晚见着众人要扬长而去,周围只剩下伤员,自然不肯应,忙站起身道:“你们这是玩忽职守!”
周昌停住步子,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转身看向沈惊晚时,提了提腰上的腰带,对着他耀武扬威道:“有本事你把他们喊回去,看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拿个鸡毛当令箭,别以为你是谢彦辞的男宠就真把自己当玩意儿了!”
周昌这男宠两字,委实气到沈惊晚,她作势要追上去理论,却被沈锦风一把抓住。
小声道:“大哥,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也没什么事,随他们去吧,也省得在这里吵您。”
沈惊晚还想说什么,周昌一行人早已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龙尾一般的长队,很快消失不见。
沈惊晚一屁股坐到地上,气急败坏道:“往日是没发生过什么事,可是若是万一真有,就来不及了!”
沈锦风安抚沈惊晚道:“大哥,您放心吧,这么久以来,还没有进来偷袭的呢。”
沈惊晚只能这么想着,继续低下头做饭去了。
生米转眼就开始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忽然在远处瞭望台放哨的伤员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急的满头大汗:“那边,那边,我瞧见了好多兵马!祁南那里熄了火!好像撤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