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渺心下一震,这世上与她生得像的还能有谁,自然是她的生母。
陶茗儿......
陶渺一直奇怪,为何她姓陶,而不姓孙,她曾问过孙玖娘缘由,孙玖娘从来只是笑而不答。她也曾猜想过,她或是随了父姓,可如今原来,她应是跟了生母而姓。
秋娘捏着绢帕拭了拭眼角的泪,“你母亲这些年过得可好?”
“我母亲已经过世了。”陶渺垂眸,神色黯淡,“听说是产后崩中,未救回来。所以我并不清楚我母亲生得是何模样。”
“这!原来茗儿她......这些年我还时常怨她心狠,忘了我们那些年的姐妹情分,连封信都不曾捎给我,原来她早就已经没了。”秋娘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抽噎起来。
陶渺坐在一旁,也不知该怎么去劝,生母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远不及她和孙玖娘的感情深厚,因而此刻见到生母的故人,陶渺心底平静,几乎毫无波澜。
秋娘哭了半晌,忽得站起了身,往内间走去,片刻,捧了个紫檀木长匣出来,“我差点忘了,我这里有一副茗儿的画像,是当年钟情于你母亲的一个书生,偷偷画下并送给她的。她当年没带走,我便一直留着。”
秋娘取出画卷,卷身微微泛黄但仍看得出保存良好,随着卷轴滚动,画卷缓缓在桌面上展开,一个娇媚灵动的女子跃然纸上。
只见画中女子坐在一把香梨木的太师椅上,慵懒地半伏于窗前。
她身着薄青色的对襟长衫,眉若远黛,朱唇含笑,将手中书卷抵在下颌上,袖口下滑,露出一小节白皙如玉的藕臂,她将视线投向窗外,望向远方,也不知在看何种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