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掀起凉亭四下的纱帐,隐隐约约觑见一人独自坐在石凳上下棋,那人一身月白长袍,玉冠肃发,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优越清隽的轮廓。
刘裕掀帘入内,正欲奉茶,便见韩奕言落子的手一顿,倏然将头转了过来,看清来人,复又不动声色将视线落在棋盘之上。
那一瞬间,刘裕觉得韩奕言是在等人,只不过不是他。
他将茶盏搁在石桌上,道:“侯爷,天晚了,您早些回房吧。”
韩奕言不答,少顷,才淡声道:“好,刘叔,你先回去休息吧。”
刘裕是府中的老人了,他在沧州四年,也是刘裕始终守着空荡荡的平阳侯府,韩奕言向来敬他,唤一声刘叔倒也不为过。
刘裕见劝不动,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心下却忧虑不已。
自老侯爷离世之后,侯爷愈发性子淡漠,除了朝中政事,皆是漠不关心。在沧州这四年,更是连个伺候在旁的都没有,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看来得早些将娶亲的事提上议程,他家侯爷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了。
青草池塘间,虫鸣声渐嚣,盖过了落子时的声响。纱帐随风翻飞间,却猛然被掀起了一瞬,再慢慢悠悠地落下时,亭中已然多了两人。
韩奕言眼也不抬,只道:“人到哪儿了?”
元清和元凌互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见久无回复,韩奕言侧眸看来,沉声道:“回话!”
元清沉默片刻,才拱手禀道:“属下该死,未见到陶姑娘,陶姑娘早就一个月前就已被接走了。”
韩奕言眉心微蹙,攥着棋子的手一紧,声音霎时凉了几分:“接走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