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王安懒懒地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第一次接了李源的茬。
李源大受鼓舞,趁热打铁道:“若是这位姑娘就是那位苏家家主,那……她便不能坐在此处!”
终于,李源或者说陈景仁真正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王安打死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想从幕遮身上入手?
图啥?
他困惑地和苏幕遮对视一眼,想起之前进来前发生的所有事,终于有了几分明悟。
“你不会想说……”王安懒得猜来猜去,单刀直入,“幕遮是商贾,身份低微,所以,不能与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共同列席吧?”
“太子知道便好。”
李源表现得十分客气,漫不经心扫过苏幕遮的目光透着几分倨傲。
“商贾之流,向来逐利而行,奸诈狡猾,与民争利,实在是末流中的末流,丝毫上不得台面,若是这等小人都能成为堂堂六部尚书府的座上宾,岂非礼崩乐坏,何其狂悖!”
随着李源的高谈阔论,苏幕遮神色越发淡然,却并没有反驳。
和王安不一样,生来就是商贾之家的苏幕遮对这些贬低的话已经耳熟能详,除了这些对她商贾身份的贬低,说她一介女流却篡权的也不在少数,因为她是女流之辈就小瞧苏家的也比比皆是。
而这些发展到了现在,至少对苏幕遮来说,只贬低她的商贾身份,无疑也是对她实绩的一种肯定。
只有在无可指摘一个人所做的事的时候,才会说,你生来低贱,没有资格。
“是吗?”
苏幕遮能忍,王安不能忍,他冷冷一笑,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他都不打算把这股火气再压下去。
“本宫倒以为,幕遮这样的商贾,比你们二位……”
王安扫视着李源和陈景仁,神色比李源更加倨傲:“更适合坐在尚书的大堂之上!”
“世家子弟?名儒之后?那又如何!”
王安彻底开大,冷冷一笑:“你们对朝廷有何建树,对天下有何贡献?不过是躺在万民供养上对民众指指点点,自以为高高在上,士农工商各司其职,为天下根基,而你们,没有资格位列其中!”
“更何况,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商人,与民争利?敢问你们口中的民,是那些农人、工匠,还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端着一副丑恶嘴脸,享用着民脂民膏,却丝毫不为国家社稷做贡献的蛀虫!”
王安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陈景仁,脸色越发沉郁。